商川手里的小刀晃晃悠悠,看起来十分不稳当。
“一刀就杀了你也没什么意思,让我想想先从哪里下刀?古有凌迟之法,我倒是还没有试过,我想在你身上试一试,看看三千刀你是死还是不死?”
沐姥爷脸上一阵又青又白。
商川对他说道:“姥爷,何必了?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继续跟我耗时间,不过是给我更多机会折磨你罢了。这死秃驴现在已经废了,你还指望谁来救你呢?外面那些废物吗?你看他们连闯进来的胆量都没有。”
沐姥爷皱着眉,呼吸沉重。
商川低声对他道:“你这种人,脱离了利益,还有几个人是真心为你做事的?你看连你床上的女人都为我递刀子想要你死,你啊,还指望谁来为你拼
命?”
沐姥爷终于说道:“我签了契约你就放我走?”
商川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沐姥爷沉默片刻,道:“解开我的
绳子。”
商川也不迟疑,伸手用刀割断了绑住沐姥爷手脚的绳子。
沐姥爷揉了揉手腕走下床来,从账房先生手里接过那张契约。
他低下头仔仔细细地看,看完了签上自己名字,又按了手印。
沐姥爷将契约书捏在手里,忽然一个转身扑到身侧的角柜上,手去推上面花瓶。
商川顿时听到咔咔的机括声响,他直觉不好,一把将床边的温赫邢推开。
然后他自己一个翻身下了榻,接着便见到软塌四面八方都有羽箭射来,正对着软塌中央方向。
沐姥爷退开几步,去推靠近门口一张桌子上的第二个花瓶。
商川顿时喝道:“趴下!”
他和温赫邢都趴了下来,屋内那两名女子也趴在地上,只有那账房先生年纪大了,躲避不及,被从屋内各个角落里射出的羽箭射穿了身体,喷出鲜血倒在地上。
沐姥爷已经退到了门口,眼看就要开门出去,他伸
手想要去推最后一个靠门的花瓶。
商川趴在地上,双腿一蹬身前脚踏,借力贴着地面滑到沐姥爷脚边,在他推动最后那个花瓶之后,抓住了他的脚将他整个人往房间中间扔去。
这一回,房间中间的地板发出咔咔声响,竟然从地板自下而上射出了羽箭。
商川惊叫一声:“文大人!”
那羽箭十分密集,力道又大,那两名女子一直躲在角落。
这里并不在机关范围内,而温赫邢在房间正中,只见他一个翻身跃到了光头书生身上,那些箭射穿光头书生身体,力道顿减,被温赫邢从脚下踢开。
而沐姥爷则是被几支箭自下而上贯穿了身体,其中一支更是直直从喉咙贯穿,叫他立时毙命,死状可怖。
商川手捂住胸口,松一口气,他本来没打算杀了沐姥爷。
虽然他明白自己如果不赶尽杀绝很可能留下后患,但他从来不是穷凶极恶之徒,真要杀人时还
是会手软。
只是没想到沐姥爷果然还是留了后手,把自己和光头书生的命一起送了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商川才起身走到沐姥爷身边,从他手里夺过那张被捏得变形的转让契。
这份契约在鲛河镇可以很值钱也可以一文不值,全看商川有没有本事接收沐姥爷的生意。
他拿着契约书,打开房门,对外面剑拔弩张的守卫们高声喊起。
“你们家的沐姥爷已经死了,他死之前把名下所有产业都转让给了我柳木,你们现在有三个选择,第一就是结算了银两收拾东西滚蛋,第二个是给你们姥爷殉葬,第三个就是留下来跟着我柳木!”
商川来到鲛河镇的第五天,柳爷成为了整个鲛河镇被谈论最多的一个人物。
“那个柳木,名号叫做柳爷,来到鲛河镇第一晚就杀了沐姥爷和他手下的打手秃驴,接管了沐姥爷的所有赌坊和财物,据说连沐姥爷的妻妾都全部
接收了。”
“沐姥爷手下没人站出来反抗?就眼看着他占了那么大一个便宜?”
“看这个!”说话那人起一条手臂,拍了拍上臂鼓起的肌肉,“挙头没他硬!而且据说沐姥爷手下六间赌坊的管事第二天就找上门去了,都不服气这个柳爷,结果柳爷弹指间直接废了一个人,剩下的人一半威胁一半利诱,说是以后有钱一起赚,那些管事也就不闹了。”
“这就不闹了?”
“你以为沐姥爷是个什么好鸟?沐姥爷除了对秃驴好一些,对下面哪个人不苛刻?吝啬成性,现在换了一个人,既是武功高强打不过,又愿意大家有钱一起赚,倒是没什么不好的。”
“说的也是。不过说来说去,你见到过那个柳爷长什么样子吗?”
“没见过,不过柳爷嘛,多半是个糙汉子,都说他先杀秃驴后杀姥爷,大抵是武功盖世了!”
“哈哈哈,没想到沐姥爷也有栽倒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