芗君坐在沈希玲的屋内。
她喝了一盏茶,感觉到了侵袭全身的暖意,加上裹着一床昂贵的金丝绣花毯子。
听到一些声响,她抬眼看了看此刻的沈希玲在做什么。
“沈夫人…您为什么愿意……救奴婢?”
芗君被云锦泽折磨的心里有了阴影,再也不敢对一些有身份的人说不敬之语。
笑意温和的沈希玲派人端来一盏热茶,好生生的递给了还在打颤的芗君手里,细心地把她湿了的外衣拿下去洗干净了。
“你这一身白皙的皮肤落下几处伤,倒是叫人怜。”
沈希玲的语气温温柔柔的,不会是让人腻味的矫揉造作的细腻嗓音,而是恰到好处。
这声音让褚洛的心不由自主的静了下来,十分平静安和。
“奴婢……”她想说什么,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沈希玲莞尔一笑,那双带着些细纹的眼
睛却好似什么都明白了似的安安静静的望着她,了然于胸的垂首。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她都知道?寒王府是有人关注自己的?不免,芗君对她情难自禁的产生了好感和诉苦的欲望。
那一刻,她居然觉得充斥在鼻腔的酸涩感压都压不住。
委屈的情绪叫她直接清泪两行,她低着头,狼狈的小声啜泣。
任由她低泣了一段时间,沈希玲才缓和的开口,“我年轻的时候在寒王府也是处处受屈,那时候没有人可以帮助我,王妃和侧妃都与我过不去,我依旧活了下来。”
芗君双眼通红的望着她,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曾经以为老夫人是我的靠山,结果老夫人却撒手人寰的仙逝了……哎……其实在寒王府和在皇宫的冷宫一样,我从来要的不是一个得宠的妾,寒王长年累月不曾来此处。”
她不论是说什么话,都和芗君那么相似……
“芗君,你怎么看待我这个人的呢?”沈希玲突然看向她问道。
芗君顿时身子一紧,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无措道,“奴婢…奴婢一直以来都不认得沈夫人,即便是知道沈夫人的存在,也是听闻那些老嬷嬷们的传言,所以…所以奴婢对沈夫人并不了解,能知道的也是他人嘴里传出来的您,并非真正的您。”
“她们说我放蛇害寒王妃?”
“这……奴婢不知……”
“她们说我长年累月的病着?”
“……”
“她们还说我与侧妃不和睦?甚至诅咒了侧妃的亡魂?”
“……”
“那便是了。”沈希玲笃定一答,眉眼弯弯的,“这个寒王府啊,现在是云锦泽一手遮天,怕是他们都得顺着所谓的寒王妃说话了!”
在那一瞬间,芗君才终于明白了什
么——人言可畏!
只要言语一旦出现,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个人成为了人们口中的形象,无论她如何扭转乾坤都不会再被众人接受。
曾经的慕容柔如此,沈希玲如此,就自己服侍的云老爷不也是如此吗?
人皆说云家造反,谋害了御王……
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芗君闭上眼睛,回忆起自己的点点滴滴,一切都是按照柳夫人的牵引,才来到了寒王府,一步一步的走向了一个毫无生机的深渊……
“沈夫人,求求您了,求您帮我一把吧。”
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芗君央求的表情倒映在沈希玲笑的有几分阴鸷的眼神里。
“起来吧。”
她淡色的唇瓣微微开阖,小手扶起芗君的胳膊。
“你这样的姑娘完全可以谋得一个好前程,却白白搭在了寒王府,
实在是可惜了。”沈希玲让她坐在自己的对面,笑意绵绵的说道,“不过我知道你喜欢寒王殿下,对不对?”
喜欢寒王殿下?
真的可以喜欢吗?
芗君不敢喜欢,但是却又忍不住的去喜欢……
可就是因为喜欢了寒王殿下,自己才被寒王妃如此惩治的!
她想着摸了摸自己的嘴……
容貌没了,寒王还会喜欢吗?
沈希玲看出她心底的疑惑,放低了语气,她的声音好似菟丝般细腻。
“侧妃生前素来跋扈蛮狠,却是心思愚钝的人。老夫人心慈悲悯,却也难掩城府之心。至于我们的寒王妃……不可估量的便是算计之心!乃是万万不可揣测猜忌的,你可懂?”
“……懂。”
“那寒王妃虽然占有欲强,可寒王殿下乃是王爷,也是男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喜新厌旧也是男人的本色,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