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先是一阵浓烟弥漫,刺鼻的气味刺激的战马嘶鸣,惊惧的躁动起来。
还不等骑手将它们安抚下来,一阵阵惊天巨响轰然,震动地面,响彻云霄。
伴随巨响而来的,还有纷飞的泥土与碎石,以及掺杂其中的,尖锐的碎瓷片。
碎石与瓷片飞溅而出,有的打上战马及骑兵身上的铁甲,未曾建功。
有的却或轻或重的划过未曾有半点防护的马腿,激的本就受惊的马匹扬蹄跳起,惊惧疼痛的乱闯起来。
这一小片的惊慌很快扰乱了整个骑兵的阵型。
这近万战马,本就维持着冲锋之势不曾减速,此时哪怕是微小的混乱,也足以造成巨大的影响。
更遑论,这些战马虽然经受过训练,早已习惯了战鼓惊锣,又为了不受火光影响蒙住双眼。
可正是因此,猛然听见从未听过的巨大声响,自身不仅看不见半点东西,身边的同伴又凄厉的惨叫着冲撞起来。
哪怕是未曾受伤的战马也惊慌起来,它们扬起马蹄嘶鸣着,惊乱之中撞到别的骑兵,于是又越发慌乱恐惧起来。
转瞬间,近万马匹便陷入了混乱,身着重甲的骑兵本就行动不便,被身下战马摔下来后,连爬起来的机会都不曾有,便落入了重重马蹄之下……
城墙之上,一众人紧张的看着下方人仰马翻,万马奔腾的混乱场景,面上尽皆欣喜万分。
“成了!”
“陛下此法甚妙啊!”
“这支珩戎铁骑第一次大举出动,便尽皆覆没,哈哈哈,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最重要的是,我等竟未伤亡一人!此战若传扬出去,恐怕别人还当我们喝多了呢!”
十七面上也是轻松了许多,语气轻快的提醒:“众位将军莫要太过放松,眼下战局未曾结束,还得要时刻保持警惕才是。”
众将领虽恭声应是,心里却不觉得珩戎有翻身的机会,谁料这想法刚刚浮现,下方却有一声厉喝乍然响起。
混乱的珩戎骑兵在呼喝中渐渐找到了方向,不再慌乱,谈不上井然有序,却也顺利的分散开来,尽力把众人之间的距离拉开,防止误伤。
饶是如此,待的下方局势安稳下来时,原本近万的骑兵,也已死伤惨重,余下的,也大多带伤。
精心培育的战马更是死伤过半,眼看着是救不回来了。
因警惕而慢了一步,却正巧逃过一劫的大汉神情凝重,一边呼喝着指挥乱糟糟的骑兵,一边把晕过去的少年身上沉重的铁甲卸去,扛在肩头。
他警惕的望着城墙之上伫立的众人,随手把少年搭在马背上,趁着城门将开,士兵未曾涌出的空隙,翻身上马,领着余下残兵败将匆匆离开。
期间,城墙之上的弓箭手大发神威,将不少卸去重甲的骑兵射落在地,又添了不少战绩。
近万铁甲重骑挟无尽威势而来,兵临城下却遭遇当头一棒,丢兵弃甲的匆匆逃离。
如此虎头蛇尾的一场交战,从头到尾连半个时辰都没用,便已然结束。
城墙之下,徒留或死或伤的战马与珩戎士兵。
战场上也有不少本身并没受伤,不过失去了战马,以至于行动缓慢,无法逃离的士兵。
面对包围而来的黑羽军,他们为了保命,只能束手就擒,成为良朝的俘虏。
……
“禀陛下,此次交战,共歼敌八百三十七,俘虏两千一百五十,我方军士无一伤亡!”
“另收缴铁甲五千余副,战马三千余匹……”
中军大营里,十七颔首点头,示意报告战果的士兵退下。
他面上神情虽轻松,却不带太多喜色,待营中的将领们兴奋的喧闹了一阵,才给他们泼了盆冷水:
“诸位莫要高兴的太早,这法子虽对珩戎重骑有奇效,可对于普通的士兵来说,杀伤力并不比弓箭高出多少。”
火药想要真正的发挥威力,还是要配合枪支或者大炮使用才行。
然而他这几年进行过不少次尝试,大炮且不说,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他压根不知道其中的构造,更遑论在科技落后的时代里,把它造出来了。
只能把构想描述给工匠,让他们充分发挥智慧,自己想办法把大炮造出来。
至于枪,虽然他前世在国外玩过一阵子,也清楚其中的构造,奈何,还是受限于技术条件,造出来的枪不仅射程不行,准度不行,还有随时炸膛的危险。
毕竟他了解的只是现代枪支,对于技术和材料的要求比较高。
如果知道火绳枪之类的枪械构造,想提前打造出来应该不成问题。
无奈之下,十七只得暂时放下造枪造炮的想法,转而命令工匠研究起炸弹的多种用法。
听完十七的告诫,张副将无奈的叹了口气:
“陛下说得是,不可因为这一战赢了就放松警惕,打铁还需自身硬,就像之前,明明是能一网打尽的大好局势,结果因为我们的疏忽,让那些铁骑逃了一大半回去……”
其他将领愧疚的垂下头,低声检讨:“是啊,本来投放烟雾弹后,就应该命人出城待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