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几个黑衣人踹开房门,脸色难看的大步走进来,他们刚迈过门槛,还没来得及查看,便听得一声清脆鞭响。
伴随着低哑的闷哼,他们不由八卦的停住脚步,看向房间深处的大床。
身披红纱的艳丽美人抬起眼,绯色的眼角蕴着水光,朦胧的眼神暧昧不清。
他手中松松握着浅棕色的流苏短鞭,抵在身前赤裸而精壮的臂膀之上。
那其下的麦色皮肤上,流线状的肌肉紧绷,缓缓浮现条条红痕,艳丽的像那美人额间的一抹朱砂。
十七望着愣愣的站在原地的几人,挑起纤细的眉,哑声问道:“几位,有何贵干?”
他纤细的手指穿插在男人粗硬的发丝中,明明是并不露骨的动作,却带着数不尽的情色意味。
几人盯着那白皙的手指,不由咽了咽口水,愣了半天才想起来回答:“没,没事,你,你们今天有没有,有没有见过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
艳丽的青年哑声轻笑,俯身蹭了蹭身前隐忍不语的男人,半露的肩头在暧昧的红烛下,格外显眼。
他手中短鞭从流畅的肩头划下,打着转的轻轻扫过那紧绷起来的后背肌肉:“你们眼前的,不就是两个男人吗?”
“几位爷,是来找奴家的?”
‘啪!’
棕色短鞭凌空作响,他暧昧不清的问道:“是想来尝尝奴家的手艺?”
“也,也不是不行……”
不知是谁忍不住喃喃低语,领头的黑衣人回头瞪了他一眼:“命都快没了,还有心思想这些!我怎么不知道你他妈是个断袖?!”
那人瑟缩了一步,瞥了一眼不远处风情惑人的青年,心中忍不住嘀咕起来:这断不断袖的,也要分人嘛!
领头人见他沉默,便冷哼一声,回头喝问:“别跟我打马虎眼,床上那个家伙,你转过身让我看看!”
“爷这话说的唐突。”
十七笑了一声,随手把披在肩头的轻纱盖在厉锋头上,一身如玉细腻的皮肉,在绯色肚兜的映衬下,越发凝如玉脂,欺霜赛雪。
他俯身护住男人的脑袋,漫不经心的道:“这位爷也是有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叫外人知道他有这种爱好,可怎么得了。”
“几位还是莫要为难奴家,我烟雨楼在城里还是有几分薄面的,几位多少掂量着,得罪了这楼里的达官显贵,还有没有命出得了城?”
“你这小倌倒是好大的胆子!”领头人沉下脸,握紧手中长刀,冷声道:“我今天倒要看看,是我先死,还是你这卑贱妓子先死!”
十七原本带着几分傲慢的神情顿时苍白起来,眼中闪烁着恐惧,瑟瑟着道:
“这,我可是楼里的头牌,裙下之臣无数,你敢动我,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领头人不屑的冷笑一声:“知道怕了,还不赶快让开,让大爷我看看这男人长什么模样!”
“这……”
十七一脸迟疑不定,藏在厉锋身前的一只手却悄悄握住了一把匕首。
啧,这城里的官兵反应这么慢的吗?
销金窟都被人端了,还没人来救?
厉锋忍不住抬头看他,攥紧了虚虚挂在丝帛上的手,打算见势不妙便先送他离开,自己留下断后。
那领头人正有些不耐,打算亲自过去查看,忽而听得外面一阵吵嚷。
“三哥,是良朝官兵来了!”
一人脸色焦灼的扯住他,低声道:“我们快走吧,眼前这两人肯定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要是被官兵拖延,只怕他们就借机跑了!”
“是啊,三哥,这里妓院多着呢,那两人指不定藏在哪里呢!”
“三哥,快走吧!趁官兵没看到我们,赶快乔装一下,去别的窑子里查看一下!”
几人说话间,官兵的呼喝声已经越来越近,领头人看了一眼满眼惊恐的十七。
又看了看始终沉默,身体紧绷,背上却布满抓挠红痕的男人,终是消除了心中的怀疑,冷声道:“我们走!”
这两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表现出来的神情动作也都很符合各自的身份。
一个容貌艳丽,性情高傲的头牌,可到底是个柔弱小倌,面对刀枪时,自然会害怕恐惧。
一个虽然始终背对着自己等人,一语不发,看似可疑,却也符合一个地位不低,有特殊爱好,害怕被外人发现的贵人身份。
虽然没看到这个人的脸,可想到自己追杀的那两人的身份,他便不由放下了怀疑。
这屋里轻纱漫舞,除了床底没有一个能藏人的地方。
而床底虽然光线昏暗,可凭他的眼力,依旧能看清底下只有两人散乱的衣衫,根本藏不住人。
如果那男人是厉锋,他怎么可能放任仁平帝独自离开?
至于那小倌是仁平帝的可能性?
嗤,他又不是得了失心疯,那可是个皇帝!
一个掌控了几倍于珩戎版图,把大厦将倾的良朝一手拉回来,还能把那个姓陆的男人赶走的皇帝!
……
十七望着几人匆匆离开的背影,依旧维持着苍白恐惧的神情,紧绷的手掌却不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