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房门轻声合上,十七从厉锋身上跳下来,透过门缝和窗缝观察了一下外面。
“应该还没追过来。”
他松了口气,坐到桌边倒了杯茶水,正要喝的时候,忽然想起前世的烂俗桥段:“安怀,这水里应该没下药吧?”
“啊?”
厉锋愣愣的看过去,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对方说了什么,顿时有些紧张的凑过去,端起茶水闻了闻:
“应该没有,这些青楼虽然时常会用些助兴的药物,可大多都会经过客人同意,且做不到无色无味,一闻就能闻出来。”
“那就行,我快渴死了。”
十七一口喝干了杯里的水,忽然挑起眉,打量起站在一边的清俊男人:“倒是没想到,你对青楼还挺了解的?”
正在喝水的厉锋呛咳一声,神情紧促的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之前在江湖里,听过前辈传授的经验……”
“我,我真没进来过。”
他脸色通红的呐呐着,待见了身旁青年带笑的目光,更是头也不敢抬,无措的盯着桌布,心中乱跳。
十七见他快缩进了桌子底下,便放过他不再调笑,转而打量起这个房间。
看了两眼,他的脸色也忍不住尴尬起来。
怪不得厉锋从进来起就没抬过头,就算他来自现代,看着挂满道具和清凉衣物的墙壁,也有些说不出的局促。
就……
玩的还挺花?
沉默寂静的气氛,在周边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中,逐渐发酵成为让两人无措的暧昧。
蓦然间,一阵阵喧哗打破了这不清不白的氛围,两人均是松了口气,齐齐转头看向门口。
十七按住想要去查看的厉锋,低声道:“我去看看,他们没看见我的样子,我去比较安全。”
他安抚的拍了拍满脸担忧的男人,悄声靠近门口,打开了一条缝看出去。
只见原本丝竹声声,轻歌曼舞的厅堂中,忽然闯进了十来个黑衣男人。
他们行为莽撞,毫不客气的抓过厅里的人,辨认之后便随手扔开。
若有护卫上前阻止,他们便毫不客气的打回去,只是到底心有顾忌,并未杀人,只是重伤。
十七扫过几人脸庞闪烁的银色光点,神情凝重的合上了房门。
他回头冲守在身后的男人点了点头,低声道:“是那些人。”
虽然对方除了面巾,可他还是通过对方身上的衣服跟耳环认出了他们。
“这些家伙真是阴魂不散。”
厉锋眉头紧锁,冷声道:“明明所有人都换了一样的衣服,两两分散逃跑,可他们还是轻易分辨出了我们,紧跟上来。”
“是啊。”十七无奈的笑了一声:“要不是确定我们没中追魂香一类的东西,我们现在估计就在冰窖里了。”
之前吃过一次亏,他和厉锋都特意请教过阿苦,对方跟在季修身边近十年,耳濡目染之下,知道的也不少。
因此,他们可以确定,自己并没有中什么追踪类的东西。
对方能如此紧追不舍,只怕是认识自己两人,或者至少能认出其中一个。
否则没办法解释。
厉锋回身打开窗户,看了一眼外面:“陛下,外面没人守着,你从这边走,我……”
“我有办法。”
十七按住了窗户,望着神色决绝的男人,低声道:“你别想着自己断后,让我先逃,如果他们认识我,那我就算逃出这里,也没办法顺利和其他人汇合。”
“如果对方不认识我,或者对我的容貌并不熟悉,那我有一个办法,至少暂时能摆脱他们。”
他觉得对方十分熟悉自己的可能性很小,毕竟厉锋一年到头好歹还出几次宫,自己却除了每年的清明,根本不曾出宫。
而清明那天,看似只有厉锋一人守卫,实际他所有的必经之路,早已暗中隐藏了其他护卫,不可能有人太过接近两人。
他认真的与男人温煦清澈的眼睛对视,低声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赌一赌?”
反正最坏不过是被认出来,接着逃跑追杀罢了。
厉锋苦笑一声,微垂的眼角弯出苦涩的弧度,放下窗子上的手,轻声回道:“陛下明知道,我从来不会拒绝你。”
“乖。”
十七拍了拍他的肩膀,听着门外越发迫近的嘈杂声,快步走到一旁的梳妆台前:“快点,按我说的做!”
“看见那边的红纱了吗?”
说话间,他已经捻起细细的毛笔,沾满朱红的胭脂,往脸上凑去。
他随手指向悬在床架上的四根艳红丝帛:“把你的头发打散,上衣脱了,手脚自己绑起来!”
说着,想起对方实诚的性子,他又连忙加了一句:“别绑太严实,做个样子就行!”
厉锋原本苍白的脸色涨的通红,站在床前犹豫不定,求助般的看向对面描红了眼角的青年:“陛下……”
“快点啊!他们马上进来了!”十七笔锋轻点,在额间描了一笔红痕,透过铜镜瞪了一眼身后踌躇不决的男人:“记得背对门口绑好,别露出脸!”
厉锋修长有力的手掌颤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