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自己被气死在这牢中,洛云深识趣的转移了话题:
“陛下真的说,不敢赌自己与权势在我心中的位置?”
说起这个人,他整个的神情都温柔下来,略有些恍惚的想:陛下会这么说,是不是心里也有自己?
他不由自主的勾起唇角,低声呢喃:“陛下真傻,他看不清我对他的感情,已经凌驾于一切之上了吗?”
那些他曾经看重的权势富贵,到头来,都不及那人动情一瞥。
白旭没听见他说了什么,但也能看出自家统领一腔心思都在陛下身上,不禁无奈的问道:
“统领,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之前定下禅位之计时,陛下曾几番暗示自己,询问自己和其他白羽卫对于忠心的看法,他便猜测,恐怕陛下有心收回统领手里的权力。
他不是没有心动过,毕竟作为副手,一旦洛云深倒台,自己又率先投诚,成为陛下心腹简直是顺理成章之事。
只是挣扎过后,还是拗不过自己的良心。
统领对他有提携之恩,更有救命之恩,他实在做不到背叛。
将此事一一道来后,他本来都做好了追随对方叛离京城的准备。
哪里知道统领竟然让他答应陛下的招揽,听从陛下的吩咐。
现在好了,统领把自己弄到牢里来了,怎么却一点也不慌?不怕陛下狠心杀了他吗?
洛云深收回飘忽的思绪,神色平静的吐出一个字。
“等。”
他想要看一看,那个人想要怎么处置自己。
如果对方真的不愿意留情,那么……
也许将那美丽不似凡人的帝王,关在最美丽,也最人烟罕至的重吾山巅,是个不错的主意。
那霜雪般的白发与那高山晶莹的白雪,定然是极相配的。
倘若蜿蜒散落在雪地中,一定极为和谐而美好的景象吧?
……
紫微殿。
十七站在御案之后,手中轻轻抚摸着温润的玉玺,看着窗外被万俟凛带过来的一众将领,忽然打了个冷战。
啧?
谁在骂我?
他狐疑的看了眼被捆起来,跟条死狗一般奄奄一息,扔在殿中央的万俟冽。
应该不是这家伙,他肯定没力气骂自己了。
想想宫门外的几十个官员,他顿时不再思考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转而将目光投向了门口涌进来的一众武将。
“少将军!”
今日一早便被万俟凛约到一起,借口商议要事,结果就被软筋香困了一早上的众人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被万俟凛喂了解药放出来后,还来不及算账,就听说陛下有召,只得暂且按下脾气,满脸气愤跟着过来。
他们刚挤进门,便看见地上气息奄奄的青年,顿时一惊,连忙围了上去,手足无措的道:
“这是怎么了?少将军竟受了这般重的伤?!还被绑了起来?!”
“废话什么!快为少将军松绑再说!”
“大夫呢?!大夫去哪了?!”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为何将少将军重伤至此?!”
一听这矛头对准了皇帝,张副将等人便不干了,一反之前的关切,冷着脸道:
“大胆!你们是怎么跟陛下说话的?!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眼看几人就要打起来,十七握着玉玺拍了拍桌面:“行了,都安静下来,听朕说一句!”
他看着地上那人微微颤抖的眼皮,轻笑一声,开口便扔下一个炸弹:
“经朕多方查证,杀死万俟老将军的凶手,正是地上这位擅长装死的少将军。”
“怎么可能?!”
“真是一派胡言!”
“陛下如此信口开河,实在有辱身份!”
便是张副将等人也露出一脸讶然,迟疑着道:“陛下,少将军是老将军最疼爱的孙子,这恐怕……”
十七对他们的反应早有预料,平静的道:“朕知道你们不信,不过,朕并非妄言之人,会这么说,自然是有证据在手。”
不等众将开口,地上奄奄一息的万俟冽突然挣扎了一下,虚弱的睁开双眼。
他一副刚从昏迷中醒来的模样,看见面前众人,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猛然看到亲切的长辈,顿时泪盈于眶,无力而惶惑的哭喊:
“王叔!武叔!冯阿公!救救我!”
“大哥,大哥他疯了,他要杀我!”
委屈绝望的呜呜哭泣中,基本是看着两兄弟长大的几位老将均是面露不忍,连忙扶起胸前血红一片,只做了草草包扎的青年。
“少将军莫怕!有冯阿公在呢!”
头发一片花白的老将满脸气愤的抽出长剑,厉声喝问:
“万俟凛,本将素来看重你用兵如神,战力出众,原本还有心荐你继任老将军之位!却没想到,你竟是这等残害手足之人!”
手执陌刀的高大男人瞥他一眼,忽而冷笑起来:“冯参将看来是年纪大了,耳聋眼花,不仅分不清善恶忠奸,也听不懂人话了。”
“陛下不是说的很清楚,本将这位手足,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冯参将面庞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