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夫,季神医~”
十七被五花大绑的捆在床头,挣扎着动了动手指,可怜巴巴的望向身前的男人:“好疼啊~”
“我不治了,你把银针去了吧!”
他面上冷汗涔涔,唇色苍白,可见确实痛苦难当。
季修垂着头,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广袖轻拂,便隔空拨动了银针尾部。
床上的青年闷哼一声,如同一尾渴水的鱼般张大了嘴,疼到极致,连喊都喊不出来。
针尾颤动稍平,不等十七缓口气,新一波的痛苦又铺天盖地的袭来,淹没了他的理智。
“不要了,季修!”
“你放过我!我不治了!”
“我要死了!啊!!”
“季修!”
“好疼!!”
……
半个时辰后,季修满头大汗的取下银针,手中银光闪过,便切断了绳子,看着床上目光朦胧,显然还有意识的青年,他提着的心顿时落了下来。
“楚公子,你无事吧?”
十七浑身湿淋淋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黑蛇般的长发蜿蜒,紧紧贴在苍白的脸侧,虽然狼狈,却别有一番颓靡的艳丽。
他虚弱的提起唇角,几乎没有力气说话:“有,有事……”
季修立刻便紧张起来,眉头紧锁的为他把脉,询问道:“哪里不舒服?可是我药下的重了?还是毒素已经开始反扑?”
靡艳的青年微微摇头,苍白的脸上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我真不想治了!”
他虽然是孤儿出生,可上辈子到底是个和平时代,又素来身体健康,哪里受过这种折磨。
之前迫不得已的捅自己一刀,他都觉得疼的快死了,没成想这么一比,之前受得伤就跟剪指甲似的,哪里算的上疼呢?
委屈的瘪着嘴,他泪光盈盈的看过去,带着哭腔沙哑的道:“你居然真得把我绑起来了!”
季修收回了手,无奈的道:“楚公子,我可是按你的意思做的。”
“我知道嘛!”十七委屈的不得了,嘟嘟囔囔的小声碎碎念:“可是好疼啊!疼的我我恨不得死了算了!”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到底是哪个混蛋给我安排的这个人生!”
…
季修看着疲惫过度,不知不觉沉沉睡去的青年,好笑的摇了摇头:“跟个小孩子似的。”
他叹了口气,走到门口,低声吩咐外面站的笔挺的侍从:“阿苦,去备些温水来。”
阿苦透过他看了一眼房里那个青年的身影,几番忍耐,还是忍不住开口:“先生,你这是要为他擦身?”
他的声音嘶哑干涩,格外刺耳。
季修却神色不动,早已习惯了这声音,顺着他的目光一同看向房内,温柔的笑道:“是啊,哪里能让他这么睡觉。”
阿苦看向他眼底深处,敏锐的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先生的心底蠢蠢欲动。
而那东西,很可能会改变先生一直简单清净,安宁祥和的生活。
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垂头应是,转身走到厨房去准备热水。
只要先生开心,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需要自己插手置喙。
阿苦会清理一切让先生不开心的东西,无论是什么,无论是谁。
……
“等会,这步我要退回去!”
“十七,落棋不悔真君子!”
“可我又不是君子,我是小人!”
夕阳流金璀璨,余晖笼罩四野。
山腰小院里,两位俊美的青年相对而坐,品茗论棋的景象看起来极为美好。
十七美滋滋的收回棋子重新摆放,一口灌下玻璃杯中的茶水,欣喜的笑道:“真是步妙棋,这回你肯定要输了!”
季修望着棋盘上漏洞百出的局势,挑眉反问:“真的?”
“当然!”十七哼了一声,得意的皱了皱鼻子:“看来你那粒龟息丸注定属于我了!”
解毒所需的时间太长,未免季修来回奔波,还要受洁疾之苦,他便邀请了对方住下,还花重金托村人从山里日日托运山泉水,以供对方使用。
除了治疗之外,两人闲来无事,便心血来潮,以双方手里用不上的东西做赌,在棋盘上决一胜负。
作为一个神医,季修手里当然少不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药物。
这龟息丸便是其中之一,普通人服用后可以闭气半个时辰,虽然听起来很厉害,可这作用却十分鸡肋。
一般人要半个时辰不呼吸做什么?
大约也就在潜水寻找东西时总用得上了。
至于十七拿什么做赌注嘛。
他气哼哼的看了眼被杀得节节败退的己方,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过去:“呐,最后一瓶究酒精了,省着点用!”
季修把玩着温润的瓷瓶,有些怀疑的道:“这个什么酒精,真的比煮过的山泉水更干净?”
“不是跟你说过了?”十七伸手拨乱棋盘,无奈的解释:“就像你们也会用烈酒消毒一般,这酒精就是提炼后的烈酒,可以杀死一部分细菌与病毒……”
季修的神情时而恍然时而困惑,等十七说完,他迫不及待的倾身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