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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纸鸢(1 / 2)

十七抬头看着上方金漆脱落的牌匾,怔怔的出了会神,才转动轮椅滑进宫殿。

会宁宫位于皇宫西北侧,距离宫墙较近,地处偏僻,宫室狭小,只有一进,是原主十岁前的住所。

按照良朝规矩,皇子十岁前,与母亲一同居住在后宫中。

十岁后,为防祸乱宫闱之事,皇子们则需离开后宫,移居文德殿,一直到成婚之后,分府出宫。

原主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他生母难产而亡,死后也未曾追封,原皇后懒得操心,便安排他住在了后宫边缘处无人居住的宫殿,由太监宫女照料。

按理来说,一个皇子对于后宫中的无子妃嫔来说,应该是很吃香,会被争相收养的。

奈何先皇只爱成仙,不爱美色,后宫寥落,有品级的妃嫔和皇后均有子嗣。

若非他酒后服丹,迷了心智,宠幸了伺候的原主生母,这宫里有没有七皇子还未可知。

因此,原主便在这偏僻如同冷宫的地方孤孤单单的住了十年,连手里稍有权利的太监宫女都看不起会宁宫众人,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后来到了文德殿,几个年龄相近的兄弟见他软弱,也时常以捉弄他为乐,总之是个小可怜没错了。

会宁宫虽偏僻,可到底是正经宫殿,时常有宫人打扫,里面还算干净。

十七也没有进屋,而是驱使着轮椅,来到院里的石桌旁,看着头顶一串串清丽的紫藤花,再次发起呆来。

他不说话,也不动作,宫人自然也不会打扰,院里一时陷入沉寂,好像连时间都静止了。

洛云深踏进岑寂的小院时,恰逢微醺的风路过,浅紫色的花瓣纷落,眷恋的扯着风的衣角,路过了十七如雪浅淡的面庞。

时常愁绪满身的少年长睫微动,眨落一片清丽的花瓣,他便莞尔一笑,弯起了眉眼。

那双桃花笑眼天生便带了一抹动情的粉,眼中秋水如泓,让人见之沉醉,流连其中,难以自拔。

十七眉眼含笑,望向宫门方向,纤柔修长的手掌抬起,欢喜的招了招:“快来!”

洛云深猛然回神,垂头掩住莫名的神色,想到手下回禀的调查结果,心中再次浮现那个已经被否决的猜测。

他不自觉的迈动双腿,快步走到少年面前,并未发现,自己已经勾起了唇角,眼神平和而温柔。

“陛下……”

十七的目光却越过他,径直看向了他身后的白旭,略带嗔怪的道:“福伴伴,你去哪了?我到处都找不见你。”

白旭茫然了一瞬,对上统领侧头望来的目光,顿时打了个激灵,迟疑着回答:“这,我,我去,去干嘛了来着?”

不是,自己跟那个姓福的很像吗?

“福伴伴?”十七无奈的摇摇头,好笑的道:“算了,你年纪大了,早该歇歇了,做纸鸢的材料就让其他人准备吧。”

“纸鸢?”

“对啊?之前不是告诉你了吗?再说了,今天是三月初九,我每年都要做纸鸢的。”

每年三月初九?

是什么特殊日子吗?

洛云深有些困惑,可自己并未见过对方放纸鸢?

正想着,他看见十七的双腿,顿时恍然,自己到他身边的时候是夏天,不久后,小皇帝的腿就残了,已经不能再放纸鸢了。

他挥手示意白旭去准备制作纸鸢的材料,自己则坐到一旁的石凳上,半点也不在意小皇帝对他的无视,反而有些享受这难得的宁静。

十七也没有打扰他,见到白旭离开,就老实的趴在石桌上,脸侧向洛云深的方向,目光却毫无焦距,显然又在发呆。

而洛云深则不自觉的将目光聚集在他脸上,似乎也在出神一般。

两人安静和平的坐在一张桌子旁,还真是极为难得的景象,搭眼看去,居然还能看出几分温馨。

制作纸鸢需要的材料并不复杂,白旭的效率又素来极高,很快就带着东西回来,打破了这片刻宁静。

洛云深看着小皇帝开心的抱住一卷宣纸,突然觉得,手下动作太快,也不是什么好事。

十七将细竹篾,宣纸,浆糊,笔墨颜料等物铺了满桌,动作熟练的用细竹篾先扎出形状。

多亏了他丰富多彩的人生经历,手工风筝这玩意,他也是做过几回的,当时好像是对付的渣男是干这个的来着?还是喜欢这个?

时间久远,他有些记不太清,也懒得探究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甩了甩扎满细小竹刺的双手,他继续埋头苦干。

用小刷子给骨架刷上浆糊,一层层的蒙上薄透的上好宣纸,再画上花纹便可以得到一只精美的风筝了。

纸鸢是传统沙燕形状,翅膀上,十七绘了鲜艳的蝙蝠图案,寓意求福、祈福。

“遥思慈母春高远,凝视碑文泪纵横。 孤寂愁心谁与诉?却观纸鹞舞长空。”

洛云深轻声念起纸鸢上的熟悉的诗句,心中恍然,这是祭奠亡母时常用的诗句。

小皇帝制作纸鸢,原是为了祭奠死去的母亲。

不过,这句诗虽然是祭奠所用,可放纸鸢是为了与逝去的亲人对话和祈福,如此便不太应景了。

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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