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深攥紧拳头,望着床上熟睡的人许久,才一言不发的上前,帮他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自己好像成了一个蠢货,本以为小皇帝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中,任由自己操纵,为此得意不尽,沾沾自喜。
可现在,对方却告诉自己,他从来都看的清楚明白,什么都知道,却不说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洛云深才不相信小皇帝的那些话,没有人会为了一个陌生人付出那么多,却一个字也不说。
没关系,对方不说,他就自己去查,总能查出小皇帝这么做的真相!
他示意白旭留在床边,看管十七,便带着其他宫人涌出内室,沉声质问:
“陛下是怎么拿到簪子的?”
“这,统领,我们也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在枕头下面藏了簪子。”
几名宫人惊恐跪地,不停的叩首求饶:
“您饶了奴才吧!”
“奴才下次一定注意,不会出现这种疏忽了!”
“奴婢不敢了!求统领饶命!”
洛云深无动于衷的看着仓惶失措的几人,正打算再给小皇帝换上一批伺候的人,却突然想起了今天被杀的那个小太监。
小皇帝正是因为受了这刺激才发疯了,若是把他身边熟悉的人都换了,恐怕会让他病情加重。
于是,他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只是冷声道:“下不为例,都去领二十板再回来继续伺候!”
“若是再发生这种疏忽,通通给我凌迟处死!”
眼见几人感恩戴德的退下,他才回到内室,立于床边看着十七,一语不发的陷入沉思。
许久后,雕塑般僵立的人才动了起来,留下白旭夜里守着垂拱殿,才放心离开。
……
十七是被清脆的鸟鸣声吵醒的。
他先瞄了一眼床边,确定纱帐放下了,才放松的睁开眼睛。
昨晚睡得居然还挺踏实,一夜无梦到天亮。
想到帘子一掀开,自己又得继续演戏,他顿时有些颓丧:
自己都退休好几年了,突然要整天演戏,真的好累啊!
想起自己当年一连演上几天都不带歇气的,他不由感慨,真是手生了啊!
别误会,他上辈子并不是演员。
或者准确的说,他甚至只能算是个无业游民,当然,也有人称呼他骗子。
不过,他不骗财,不骗色,纯粹是收钱办事。
替那些愿意出大价钱的男女们,教训一下伤害他们的渣渣们,用非暴力的方式让他们痛彻心扉,悔恨不已。
啧!
想到自己刚挣够足以挥霍一辈子的钱,金盆洗手没几年就穿越了,十七不得不怀疑。
自己会遇上这种情况,是不是被那些渣渣们诅咒的?
在心里把自己的任务对象细数一遍,十七愁眉苦脸的无声叹息。
算了,起床演戏吧,想这个有什么意义,他如今可谓是真正的时间就是生命,一刻也耽误不起。
活动了一下脸部肌肉,将眼神调整成恍惚的状态,他才动了动手臂,将手伸出帐外:
“福伴伴,我口渴了。”
白旭连忙掀开纱帘,将瘦弱的小皇帝扶起,一眼不错的宫人小心的上前,伺候他喝下温水。
十七不着痕迹的瞥他一眼,突然看过去,笑道:“福伴伴,我身上的伤都好了,你没和阿深说三皇兄的事吧?”
白旭愣了愣,见小皇帝和宫人都望着自己,又想了想统领心里的困惑,顿时回神,上前应了下来:
“陛、殿下,臣、奴才没说。”
他见十七满意的点头,丝毫没有起疑,便趁机问道:“殿下为了统、洛云深付出这般代价,为何不愿意告诉他?”
十七有些讶异的看他一眼,随即好笑的道:“这有什么好说的?”
“说出去,洛云深对殿下岂不是感激涕零,死心塌地?”
白旭抬眼看着他的表情,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回答。
“福伴伴,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十七皱起眉,神情有些不快:“是我想救阿深,而非阿深向我求救,既然如此,所有的后果我便该一力承担。”
“何况,我想让阿深一辈子都开开心心的,再也不用担心一着不慎就被人责罚乃至于丢了性命,也不想让他背负所谓的恩情,而不得自由。”
可这是为什么?
白旭没想到,这问题刚解决一个,居然又出现一个新的,连忙追问:“为什么你要对洛云深这么好?”
不仅自家统领想不明白,他也是满心困惑,这平白无故的,谁会对一个毫无关系且身份卑贱的陌生人这么好?
这也太奇怪了吧?
从小皇帝这几年的表现来看,他也不是个善心泛滥到毫无底线的人啊?
这里面肯定有一些自己,甚至统领都不清楚的内情!
“福伴伴,你今天好奇怪啊?这些事你不是知道吗?”
十七狐疑的上下打量着他,看着看着,突然恍惚了一瞬,轻声道:“不对,你不是福伴伴?”
说完这句,他便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怔怔的发起呆,任由白旭几番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