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许枳愿还是敲下了房门,吸了吸鼻尖,静静等着。
房间里,陈华站在身后出声。“人家都来找你了,真舍得?一面都不见。”
他没说话,只是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眼底里隐忍着的情绪快要崩溃。
好半晌,敲门声渐渐停止,骆执的心跳漏了一拍。
来不及想,他一把拽开门把手,以为她离开了。
刹那间,她一怔,一阵风撩过她额间的碎发。
许枳愿缓了好久才抬起头看他。
彼此皆不说话,相互耗着。
许枳愿的眼眸里全是他,慢慢的,她秀眉紧紧拧着。
短短几日,他怎么变的这么憔悴不堪,脸色这么差。
氛围有些许的尴尬,她依依不舍的从他身上移开眼,低下头,支支吾吾说。
“我…我刚回来,想着看你在不在家。”
“嗯。”他只是淡淡的应着她,眼底平静没有波澜。
可藏在身后的手,被他攥的嘎吱响。
忽然之间,许枳愿鼻间一酸,强忍着。
心脏揪紧,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你最近还好吗?”
骆执快要绷不住,薄唇轻启。“还好…。”
黑眸微颤,他紧紧盯着她,把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
瘦了。
喉结上下滚动着,骆执低垂下眼,苦涩的滋味遍布全身。
身后的陈华悄悄探出头来,对于许枳愿,他时常听骆执提起这个女孩,却还从没见过一眼。
骆执口中的她,娇气,药罐子里长大的公主。
今日一见,陈华觉得骆执是骗他了。
小姑娘长相清秀,骨子里带着骄傲,眼神里的神情骗不了人。
也没有骆执形容的那么脆弱不堪啊。
自知自己再待在这里,会成为电灯泡。
陈华偷偷的溜回卧室了。
许枳愿率先出声打破尴尬,抬头看着他,一字一句说的小心翼翼。
“骆执…,我们还是好朋友的,对吗?”
瞬间,心里一疼,差点没让他弯下腰来。
大脑当头一棒,骆执有一刹完全是宕机的。
她瞳孔里隐隐的泪花更是将他深深刺痛。
长舒了一口气,骆执回她说。“是。”
简单的回应,却让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沉重的点了下头。“那就好,我没事了…先回去了。”
骆执蹙眉,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他想触碰,却又收了回来。
到头来,只留下一句不痛不痒的关心。“多吃点饭,你瘦了。”
然而,普普通通的话却将她给生生逼出眼泪来。
关上门,她无力的靠在房门上,身体滑落,她跌坐在地上,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
肩膀开始发颤,手颤抖个不停。
眼泪似是断了线的风筝,顺着指缝砸向地面。
许枳愿把自己蜷成一团,缩在角落里。
次日,清晨。
天还蒙蒙亮,许枳愿一夜没睡,从冰凉的地下起身。
全身发麻,动一步就钻心的疼,她拖着麻木的双腿走到洗手间。
镜子中的自己,面容憔悴,脸颊两侧的颧骨瘦到突兀。
低下头,她拧开水龙头的开口,把档位调到最凉的。
弯下腰,许枳愿双手捧着凉水,一把又一把的往自己脸上撩。
冰凉感直刺大脑,许枳愿冷的牙床都在哆嗦。
关掉水阀,她伸手拿过架子上的毛巾,摊开敷在脸上。
接连的叹息声透过毛巾传出,许枳愿收好毛巾,脚步踉跄的走出浴室,来到衣柜前。
拿出校服,许枳愿像是丢了魂一般,穿上就出门了。
开门的一瞬,凉风扑面而来。
她关上门,在临进电梯时停下脚步。
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着的房门,她想上前的脚步犹豫不定。
最终,电梯停在三层,许枳愿没有去喊他,自己坐下电梯,下了楼。
走出小区,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许枳愿皱眉,周围就她一个人,是她太敏感了吗……?
攥紧书包的两侧肩带,她把这一切都归功于自己昨晚没睡觉,才产生的幻觉。
阳台的风很凉,他似是不觉得冷,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短袖。
陈华在身后打了个哈气,双手抱着胸,叹着气。
“行了,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骆执身躯一怔,随即笑了笑,狡辩着。“没有,看看风景而已。”
“哦?那得是什么样的风景,能让你从凌晨六点就站在这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