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郁生烟不自制地俯下脑袋,越来越近。
花九仍在走神,手背沾上湿热,还有什么东西硌着他。
“你在做什么?”直到肌肤一阵刺痛,他才推开对方。
虎口处鲜血流泻出来,更为显露的,是两个不深不浅的小洞。
鲜红凝出,就好比飘落在手背上的两片红梅,诱人瞩目。
郁生烟懊恼回神,连自称都忘了喊:“殿下,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殿下的手太好看,才、才……”
伤处并不是很疼,相反,还有些瘙痒,花九安抚他道:“没关系小郁,越是好奇的东西,便越想做些什么来,我也一样,我不怪你。”
“是啊。”皎思崇出来打圆场,“在我们家乡,有些种族尤其热衷什么东西的话,冒上挨打的风险也要留下自己的标记。”
花九:……你说的那是狗吗?是狗吧,一定是。
郁生烟徒手撕下身上的衣料,牵过花九的手,慢慢缠绕。
上好的龙绡制成的衣物,郁生烟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撕掉一只手臂的上的衣料,花九看得肉疼,阻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对方恭恭敬敬牵过他的手,抵向光洁饱满的额头,用一种很卑恭的语气道:“即使您原谅了臣,臣也不会原谅自己。”
皎思崇其实想告诉花九:这玩意儿咬伤你,你这手上的印记怕是永远都好不了咯。
“殿下,臣会对您负责的。”郁生烟目光真挚。
花九:啥、啥玩意儿?
也许是花九脸上表情太丰富,没想通他说的意思,郁生烟立即解释:“在我们北海一族,唯独伴侣可以互相撕咬,每每留下的痕迹,一为定情,二为神魂绑定,有了这个印记,不论伴侣在任何地方均能彼此感应。”
花九:“这痕迹消不掉?”
郁生烟:“臣会帮殿下消去皮外伤的印记。只是,刻进神魂的无法抹去。”
他屈膝半跪,满眼希冀的握住对方的手腕:“殿下不要生气,臣不会管控您的自由,您想如何臣都不会多言一句。”
花九一手扶额,心中叹气,扶起身前人,道:“我不生你的气,也不需要你负责,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你起来吧。”让一个有模有样有身份的人跪在他面前,挺难为情的。
“只是,这事需保密,不足为外人道知道吗?”花九不想再趟浑水,特意嘱咐道。
咬就咬了吧,他也认栽了。
“你刚说可以抹除伤口印记,来吧。”
“可殿下手上还在流血。”
“要等留疤了才能去掉?”
郁生烟点点头:“待皮肉自行长和,祛疤才不会痛。”
花九漫不经心抽回手,“那改日再找你吧,你先换身衣服如何。”这种身份高贵的人物衣衫破烂地从他宫中走出去,大可能要遭非议了。
郁生烟并未多言,有了神魂的羁绊,自那后,每逢花九心中一想到他,他就会立即出现在对方身边。
不管在哪,不论多远。但凡双方还有心跳,互感则渐渐演变为喜怒哀乐。即使不说,也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
花九没那个福气消受这种‘体贴’,他深知自由才是向往,这种羁绊让他觉得很麻烦,就像有人刻意而无意地在窥视他。
落香园神木华林一处靠进飞湍瀑布的小凉亭,两人对弈。
黑子轻叩落下,混杂着水石湍击之声,如鸣珮环。
重泽一身素衣常服,无声与人较量。
定子落,再无可退。
几回合下来,结果如何,好不明显。
热水沸腾,钟离辞手中白棋翻转滚入棋盒,亲自沏了两杯茶:“你有心事。”
重泽先是笑了笑:“父帝这棋艺,怕无人是对手。”
“你天资聪慧,自幼便是我带大的,棋艺方面,深有造诣。”钟离辞端起滚烫的茶水,贴近淡色薄唇轻抿一口,道:“天恒留下我,恐怕不单单饮茶对弈叙叙旧。”
重泽正襟危坐:“前些日子,打探六界风声的探子回报,南海龙王欲与魔族暗地勾结造反。”
“四方海域,唯南边极为富有。大到一统四海,合并凡界四方陆地。南海龙王有这个野心,首当吞并边陲小国以壮大实力,加之魔族帮扶,半年内拿下一方海域不成问题。”
重泽正色:“北海就在九重天脚下,魔族不会涉险。西海群山环绕,地势易守难攻,南海龙王想要磨刀杀鸡,第一个便是拿西海开刀。”
钟离辞抬眸看他:“四方龙王性子不和,天庭出手帮哪一方都会有转机。”
“正因此,儿臣才有了想法。”
“不妨一说。”
重泽:“瑞和如今已是弱冠。”
钟离辞捏着杯壁摇晃,静等下文。
“东海龙王的女儿,只比瑞和大三岁。”重泽凭空变出一卷画轴,摊开来给钟离辞看:“儿臣查探过,此女性情活泼大方,年年美人排行榜稳居首位,至今还未婚配。”四海打起来,东海龙王性子软弱,会最先趋炎附势,因此东海灾难波及最小。
以结亲的方式,得到东海支持,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出兵助西海,同东海结亲。正所谓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