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了二叔,压在我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跟荣叔说的一样,他确实是被监控了起来,人身安全应该没有问题,这比我预想的情况好了不少,在救二叔的事儿上又增加了一丝把握。第二天,我在荣叔之前告诉我二叔的休息时间,来到了二叔所在楼层的公用盥洗室,他准时出现在这里。
“我只有这么一点休息时间,一会儿我先回房间,盥洗室隔壁是洗衣房,你想办法换一身房间服务员的衣服,我在房间等你” 。二叔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示意我离开盥洗室。
搞一套行头不算难事,很快我推着打扫车进了二叔的房间。
“小乔,你能找到我,想必你已经知道我如今大致的情况,虽然被监控着,他们对我还算人道。”
“二叔,我爸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您一年多没有消息,他寝食难安,嘱咐我一定要找到您,无论在哪儿都要竭尽全力带您回去。”
“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每天只有短暂的两个小时自由时间,即使欠的钱还清了,这帮人也不见得会放过我。小乔,二叔也老了,我也不指望能安度晚年,但你年轻有能力,务必要帮帮二叔,找到你堂妹!“
“妹妹?”我一脸诧异地问。
“你二叔我之所以今天被困在这儿,就是因为赌博赢的500万被我汇到了美国你二婶儿那里,现在还不上赌场的账了。”
“二婶儿?美国?”我又一脸懵然。
“大哥可能没和你说过,二十年前,我在咱老家也算小有名气,沉迷于放歌纵酒,结识了当时红极一时的舞国皇后,就是你二婶,没想到一夜风流之后意外有了你妹妹,从那以后,你二婶儿就退隐了,一心扑在家庭上,我有了老婆孩子,也想好好过日子,就想着再干一票挣点儿钱,然后金盆洗手。没想到被对家陷害,跛了一条腿不说,在外辗转躲藏,过了一年多暗无天日的日子。当我再回来的时候,家中已经空空如也,桌上只留了一封信,信中你二婶儿对我的怨恨不用言表,我长时间的失联和被天天上门讨债的骚扰,让你二婶彻底绝望,出于对我的怨恨,她甚至把我们仅一岁的女儿送到了福利院,自己去了美国。我辗转找到了你妹妹,但福利院拒绝了我接走你妹妹的请求,因为我没有固定收入,还有案底。后来,我每年都会捐给福利院不少钱,目的就是能看看她,但她始终不愿意认我,以至于长大成人后一直叛逆,在云南打工。直到最近,我终于打听到了她在云南打工的地方,到了那里想去看看她,结果她曾经的同事说她结识了一个男人,两个人到缅甸去工作,然后就联系不到了。小乔啊,别人不知道,但我们还不知道缅甸是什么地方吗,二叔就这一个女儿,你一定要帮帮我啊!”
看着二叔的半头白发,听着他越来越颤抖的声音,我向他保证一定竭尽全力找到妹妹。“二叔您放心,我不仅要找到妹妹,我也要把你安全带回老家。”
“明天这个时间我还在这里等您。”
深夜我独自回到房间,虽然信誓旦旦跟二叔保证一定会救出他,救回妹妹,但也深知在陌生的城市里,一个人面对着庞大的势力,加上二叔残疾的腿,想顺利返乡真是很难的事情,时间有限也没有办法从长计议,只能希望一切顺利吧。
第二天清早便给齐子铭打了电话。
“子铭,今天准备一下吧,下午两点,还在菜园新街街口等我。”
“好,务必注意安全,在澳门这个地界儿经营赌场的势力都很大,被盯上的话我们恐怕很难走掉,所以一定要时刻注意!”子铭的叮嘱跟我昨天顾虑的一样,不管多么难,我还是得尝试一下。
依照约定我提前来到那个楼层的盥洗室,提前装扮成客房服务员的模样,二叔也准时出现,我帮他在厕所隔间换上了提前准备好的服务员装束。我们俩戴上口罩,推着保洁车乘坐货梯来到酒店后门。虽然二叔名义上有两个小时自由活动时间,没有保镖跟随,但是去盥洗室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房间也引起了他们的怀疑,两名负责监视二叔的保镖已经开始四处找寻。
怕什么来什么,我和二叔在后巷换回便装准备离开的时候,被其中一名保镖发现,我和那名保镖对视了一眼,说时迟那时快我赶紧把二叔推上了出租车,自己也跟了上去。那两个保镖拦住了我们后边的出租车,紧紧跟着我们。
“师傅,麻烦你找个地方绕几圈,帮我们甩掉后面的车。”
“这位朋友内地来的吧,你们要是摊上麻烦事儿我可不接待的,别引到我身上。”
听到司机的一番话,我掏出了一沓钱,司机瞄了一眼,有心收下钱,但还担心惹麻烦,直到我掏出第三沓钱,司机终于一脚油门,暂时甩开了跟在我们后面的车。
到了菜园新街,看见齐子铭的车停在不远处,我和二叔下了出租车便向停车的地方跑去。没想到的是,不远处疾驶来两辆车,下来六个人,直奔我们而来,我这才体会到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眼见寡不敌众,二叔对我喊道:“小乔,他们要抓的是我,我的腿会拖累你们,与其都被抓,还不如我一个人被抓回去,我对他们还有用,不会对我怎么样。”情急之下,我也是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