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都知道了?”
谢恩泽惊慌失措地看着洛北芷。
“我怎么能不知道,前些日子凤嫣儿经常出入你宿在的酒楼,我底下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洛北芷说,还朝屏风走去,“你与你的妻子恩爱,但你的妻子却得了怪病,你遍寻名医都没办法治好她,是凤嫣儿为你的夫人把疑难杂症治好的对吗?”
“她提出的要求,并不是要多少金钱,而是要你南国布料的代理权。”
谢恩泽眼看着洛北芷靠着屏风越来越近,紧张不已,而躲在屏风后的人,也是满头冷汗。
“谢老板,对于你夫人的疾病,我深感惋惜,也佩服你这些年不遗余力为妻子治病,但是你欠下的人情,凭什么要我来偿还。”
“这代理权原本就是我自己经过考验跟磨难得来的,你轻飘飘的一句毁约就否决了我跟我的人的一切努力。”
“在我接手花妆布庄前,布庄仅仅
只卖出了十一匹布,在我成了老板之后,为了推销布料,我破天荒筹办了一场宴会,在宴会上让我的父母以及我的未婚夫穿上我布庄的衣服推销。”
“忙了一天一夜,布庄的伙计更是加班加点地清点布料,排序出入库,忙得连饭都吃不上。”
“大家就都指着这一单子成,好让以后的日子好过些,既然各有难处,我们就各自解决各自的难处,何必将自己的难处跟人情推给别人。”
谢恩泽行商很长时间,这点道理跟契约精神怎会不懂,只不过是他看着洛北芷涉世未深,想诓她罢了。
这个年纪的姑娘,最容易心软,可惜他算计错了人。
洛北芷心硬得很,即便没有读心术,也绝不会这么便宜他。
“凤小姐,偷听了这么长时间,也累了吧,倒不如光明正大地出来,好好听我们讲话,作为当事人之一,我觉得你也没必要躲在暗处。”
话一落
,她扬手便推翻了屏风。
“啊——”
凤嫣儿毫无防备,屏风重重地朝她撞过去,她虽没被压倒,但却也被沉重的梨花木屏风给刮到了手臂,疼得龇牙咧嘴。
“洛北芷你……”
她下意识地便想破口大骂,但瞧着洛北芷乖张又一脸暗讽的表情,话顿时噎了进去。
【她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难道……等等,她会读心术。】
凤嫣儿不敢多想,许是心虚,目光甚至都不敢落在洛北芷身上。
谢恩泽被戳穿,脸色忽红忽白,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洛小姐,你何必这般咄咄逼人……大不了我可以咬咬牙,赔偿你两倍的违约金,但是一百倍实在是太多了。”
“你既然知道我深爱吾妻,那就知道我是为了感激凤小姐,她想要的东西,我自然要给她。”
“我说过,那是你的人情,跟我没关系,我跟你只是合作。”
说着,洛北芷讽刺一笑,
“况且,我当布庄的老板是来赚钱的,不是来交朋友的,而且若是真朋友,朋友又怎会为难朋友。你身边的所谓的救命恩人,若真有你所想的这般善良,又怎会向你提出这么棘手难办的事情。
”谢恩泽,不是我为难你,而是凤嫣儿为难你。”
凤嫣儿辩解说:“我没有,我只是想为自己家族的布庄争取多一点的机会而已。”
“但你已经出局了不是吗?你想要代理权,就安安分分地把你家布庄的业绩提上去,而不是挟恩图报,强人所难。而且就算你想走后门,只要我不松口,你这后门走也行不通。”
一旁的冯三郎看着也十分气愤:“你们两个太过分了,这不是欺负我们老板娘是个姑娘吗?可人家再是姑娘,也是未来的太子妃。”
“谢老板,你要想清楚,不管是得罪了洛家还是未来的太子妃,对你都没好处,能产出舒适低价的料子不仅只有你
们南国,而且南国也不是只有你这一个供布料商。”
许是想到背后的靠山,一直做小伏底的冯三郎背脊也硬气了。
洛北芷满意点头,给了对方一个赞许的目光。
谢恩泽说不出话来,就连凤嫣儿也是。
而比起惭愧窘迫的谢恩泽,凤嫣儿甚至都不敢多想。
【洛小姐该不会是误会我了吧,好难过。】
听闻此惺惺作态的心声,洛北芷差点没笑出声。
“凤小姐,你是懂得什么叫演戏演全套的,只怪我洛北芷当初瞎了眼,竟觉得你是个好相与的。”
她笑着摇头,但眼眸却还是冷的,她看着谢恩泽说,“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清楚,选择二者,否则我到时候便要拿着这封合约去官府,按照合约上的内容,最后这选择权估计会落在我身上。”
“比起几匹布,我还是喜欢实在又硬邦邦的银子。”
她冷笑一声,带着冯三郎转身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