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擎天几根指头扒开碎石子,往地面一插勾起一块泥土放在鼻尖嗅了嗅,走个两三丈又测试一下。
这撒着两蹄子扒土的动作,莫名的有点类犬,承安在一旁忍俊不禁。
欧阳擎天闷不做声又去另外一条道上查探一翻。突然只见他两眼放光,路边掰了根灌木枝,折成筷子从石块中夹起一块马粪,发现宝藏一样举着放置在眼前,双目传神。
“有眉目了?”看着他滑稽而专注的表情,承安憋住笑意,故作正经地问道。
“燕过留痕,风过留声。”欧阳擎天撒了筷子,掏出洁白的方巾一根一根从指尖到指缝细细擦拭,连长长的指甲缝也不放过,最后嫌弃的将脏帕子随手一抛。
“欧阳侠士,走哪边?”钟翼急道。
“拿水来。”欧阳擎天转头吩咐。
钟翼依言拿来水,也不知是何意,征求的看着欧阳擎天。
“你倒是倒啊。”欧阳擎天眉头一挑,冷言道。
“哦,好。”钟翼回过神来,拔开瓶塞倒。
“看着点,往哪里倒呢。”欧阳擎天两眼嫌弃。双手交叉搓洗,两腿张开,身子下弯,生怕溅到污水。
这家伙比女人还爱干净,这么爱干净,掏起粪土来却半点都不含糊,真是个矛盾的结合体。
净手完毕,欧阳擎天转头对承安道,“就走这条路。”
几个人上了马,石子路上骑得不快。钟翼在后,欧阳擎天说是领头带路,却总是刻意保持着与承安并驾齐驱。
“你一点也不好奇,我是怎么判断是这条路的吗?”欧阳擎天倾斜着身子,刻意卖弄道。
“我不好奇。”路不是很宽,刚容两马并驾,承安只好故意放慢了下速度,与这个斯文败类保持距离,“过程不重要,我只要知道结果是正确的就可以。”
“自然是正确的。”欧阳擎天嘴角勾起,笑得志得意满。
谁说过程不重要,没有过程哪里来的结果!你不问,我说给你听总成了,他哼了一嗓子,“其实很简单,寒山寨的马的喂的是青草,不是干草、粗饲料,所以粪便颜色呈现的会更关光泽偏青一些。而另外一条道上的色淡偏干,与先前道上观察的不同。”
“马与马就好比人与人,只要熟悉并掌握了技巧,都是可以用肉眼区分的。从人的脚印可以度量出人的体型、身高、体重。动物也是一样的。”他又耐着心解释道。
承安轻轻“哦”了一声,不感兴趣。
“就这样?”欧阳擎天对这种反应有点失望,都不带夸他一下。他记得当初展现给安佩馨看时,安佩馨可是围着他,直呼“欧阳哥哥真厉害。”。
她想了想,补了句话。认真道:“对比起人的研究,你更擅长于牲畜。”
她这是拐着弯的骂他是牲畜,欧阳擎天顿时黑脸,不再自找没趣,打马独自领先。他也没对她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她怎么就这么不待见他。也没见她去找谢催旭、冯凝霜拼命,明明她是被这对狗男女推下去的。
赶了两天一夜的路,翻山越岭,傍晚终于抵达了寒山寨外。
寨子隐在绿树半山间,一派宁静祥和。若不是知道这是山寨,还以为这里是一片山民聚集的村落。要说与村落不同,那就是寨子堆砌了一道围墙,墙内还有坐放哨的碉堡。寨门有人把手。
三人远远地安置好马儿,隐在林间穿梭到寨门附近。
“我们是杀进去,还是混进去?”钟翼慢他们二人一会,气喘吁吁的追上来。
他们几人一看就是生面孔,混进去有难度。承安道:“不如等天黑进去探探。”
“都不用。”欧阳擎天铁扇一挥,“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你确定可行?”钟翼怀疑。他不是信不过此人本领,只是事关重大,贼人又异常彪悍,人数众多。这可不是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承安见欧阳擎天胸有成竹,又知晓他的家世,知他有心卖弄,便对钟翼道:“听他的试试无妨。”
“不怕,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承安拿眼瞄了瞄欧阳擎天,“不然欧阳世家的称号白顶了。”
钟翼惊呆了,诧异地拢圆了嘴。欧阳世家,难不成是达州的第一大世家?那眼前的这位岂不是,他惊讶唤出声来,“你是欧阳世家少主欧阳擎天?”
欧阳擎天伸直了腰杆,总算长了一回志气,一副如假包换的模样。
“得了,咱今狐假虎威一回。试试欧阳世家的名头有多响。”承安朝钟翼使了个眼色,她也开开眼。
钟翼会意,言语间高捧着欧阳擎天。这嘴巴比钟直可是会哄人开心多了。
“何人胆敢闯寒山寨,报上名来。”看门的两名汉子凶神恶煞,各执一柄红樱枪交叉横亘在寨门前。
“达州欧阳世家欧阳擎天,请寨主“笑面虎”一见。”欧阳擎天不疾不徐的摇扇扇风,气定神闲,口气没半分的虚让。
“劳驾再次等待通传,我去去就来。”汉子爽快,对另一位附耳几句就径直往寨内走去。
承安心下一惊!
欧阳擎天认识笑面虎,他故意接近他们,莫不是故意引着他们前来自投罗网。她再看看钟翼对着欧阳擎天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