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状,纷纷吃惊。
“这个年轻人是不是疯了?竟胆敢顶撞刘管家!”
“脑袋被驴踢了吧,这么没大没小,他该不会不清楚,黄公馆大管家的分量吧。”
“完了完了,我琢磨着,他绝对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什么,姓许的敢霸占永昌码头?连英租界的大佬沈杏山都不敢那么做,姓许的究竟是什么来头?”
“我认识,他是个卖鱼的。”
“有没有搞错,卖鱼的这种身份,敢跟黄家掰一掰手腕?真是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
“我猜他一定是想不开了。”
人们无不是被许亚樵的举动所深深震惊。
倘若说许亚樵有钱有势,势力滔天,招惹黄麻荣,倒是能够理解。
可是这小子一没钱二没势,拿什么跟黄家叫板?
就不担心,黄老爷一怒之下,让他脑袋搬家?
这对于黄家而言,并非难事,比喝水吃饭还要容易。
刘洋不怒反笑:“很好,很好,我很久没有见过如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了。”
“刘爷,要不要——”
他的几名随从,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刘洋一个手势,制止。
随后他笑里藏刀地望着许亚樵:“我这个人,喜欢先礼后兵。”
“这次来,我是带着诚意跟你谈判的,既然你不接受,那将来无论发生什么,都休怪我。”
“咱们走。”
言罢,他便带领随从离去。
“随时恭候,不送。”
许亚樵并未被震慑住,他并不认为对方此次前来是心怀诚意的,而是恰恰相反。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只不过目前对于他而言,手下的小弟还是太少。
牛保国、马永贞、麻匪七兄弟,总共不过九人。
连两位数都凑不到。
跟黄麻荣的万千门生,有着天差地别。
就算麻匪能够以一敌十,但双方之间的差距,还是显而易见的。
所以,要在武器上,进行升级。
换作以前,这个念头,许亚樵连想都不敢想。
而如今,他手里有个购买兵器的资本。
许亚樵拿出几十大洋,扔给牛保国。
“你跟小马拿去喝茶,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他又重返永昌码头,将要购买军火的消息,告诉了麻匪们。
“好事啊!”
张麻子犹如打了鸡血般亢奋,“日子太过于太平,没意思。”
“有了像样的军火,必须要活动活动筋骨。”
“咱们目前的手枪,还是太过于普通,一旦火拼起来,难以形成全面火力压制。”
老三附和:“没错,有了家伙事儿,谁敢骑咱们脖子上撒尿,必须干特酿的!”
其余麻匪也表现的十分兴奋。
他们本身就是不安分的主儿,对这种事情最感兴趣。
许亚樵吩咐道:“给你们个任务,尽快找到黑市的军火商,我来跟他们做一笔交易。”
张麻子拍了拍胸膛:“大哥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
次日,清晨。
彭桥市场,鱼摊前。
许亚樵正在卖鱼,一名碧玉般的女子,款款而至。
竟是楚月儿。
尽管她一身浅灰色素衣,但难以遮掩倾城之美。
让人不禁想起一首古诗: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许亚樵很是诧异:“你怎么来了?”
“是你之前告诉我地址呀。”
楚月儿浅浅一笑,令人如沐春风。
阳光洒在她的脸蛋上,青春正好。
她主动请缨:“你一个人忙不过来,不如我帮你吧。”
许亚樵拒绝:“这种又脏又累的活儿,不适合你。”
“我出生农村,什么脏累的活儿没干过,以前还挑过粪水呢。”
楚月儿边说边走到了许亚樵的身边,丝毫不嫌弃后者的鱼腥味儿。
真是个吃苦耐操的女孩子,哦不,是吃苦耐劳。
“杀鱼,我也会的。”
“我爹妈以前也是卖鱼的,只可惜,后来他们病故了。”
“我从苏州过来投奔小姨,谁知道,她却搬了地址,不知所踪,在上海滩,我无依无靠。”
这也是个身世凄惨命苦的姑娘。
若是当日被掳到万林茶室做窑妹,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许亚樵心生怜悯:“如果你真会杀鱼,我考虑留你帮忙。”
在前世,他的父母也是因故离世,他凭借着自己的打拼,将公司做到世界五百强。
希望在民国上海滩,同样也能够叱咤风云。
眼下卖鱼并不要紧,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真的吗?那你瞧好了。”
楚月儿随后展示了她的刀法。
去鱼鳞、挖内脏、剔鱼鳃、去腥线,整套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刀工娴熟,不在许亚樵之下。
看不出来,这柔弱的姑娘,力气倒是不小。
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