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顾小姐和苏公子的婚事定下了,那抬了好几条街的聘礼可是羡煞众人。”
肖良娣不一会就收拾好了心情,说着这几日传遍京城的消息。
她可不相信,那个苏公子有着这么殷实的身家,指不定那些箱笼里面放着什么不值钱的东西充数。
眼眸一转,顾清渺看人的眼光一如既往,表哥如此,这个苏公子也是,都有着一张俊逸的面孔,不过苏公子的相貌倒是比表哥出众不少。
肖良娣的心里泛起酸意来,随即又自我安慰,益王的相貌比不上他们,可权势也不是他们能够比拟的。
顾清渺看着莫名自得起来的肖良娣,平静而柔和道:“良娣,是想到什么趣事,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她那能说出口。
像是被当做逗笑的下人,肖良娣使了个眼色给对面的五公主,她是来看顾清渺的笑话,不是给她当笑话看的。
“顾清渺你的婚事定下,就不要再去东招西惹的。”
五公主忽视肖良娣的眼色,怨恨道。
她受够了李辞言对她的漠视,李夫人对她的折辱,若是没有顾清渺的存在,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会以最隆重的仪式出嫁,是父皇母妃疼爱的公主,李辞言不会这样对她,李夫人也不敢这样对她,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眸中的狠毒似淬了毒的刀子,直奔着顾清渺。
“砰”
茶盏重重的放回在桌上。
“五公主,你自己不为婆母看重,夫君喜爱,来怨旁人,当真是可笑!”
顾清渺眼帘轻掀,这次认真看了眼五公主,往日的骄矜高傲之色消散,高耸的颧骨显得有些刻薄,眼底的乌青,眉间的疲惫,不是不显示着她在李府过得不好。
可又有谁在乎!
自己费尽心机得到了,就算是苦果也得一滴不漏的咽下去。
顾清渺神色淡漠,不带任何情感的看着她。
五公主双眼猩红,手紧紧捏着,似不小心般将茶水拂到顾清渺脚下,茶盏碎裂温热的茶水溅到顾清渺的裙摆。
肖良娣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做出蠢事的五公主。
要找事也不看看地方,真是愚不可及!
顾清渺垂眼看着沾染上茶水的衣裙,给侍女使了个眼神。
起身缓步走到五公主面前,端过侍女手中的茶水,泼到五公主的胸口,正是夏日,穿的衣裳轻薄透气。
“啊!顾清渺,你想死吗?”
五公主发出凄厉的叫声,最为严重的是被热茶水泼个正着的胸口,滚烫的茶水淌过的地方,细嫩的皮肤留下一道道恐怖的红痕。
五公主疼得佝偻着腰,目光恨不得将俯视着看她丑态的顾清渺撕碎。
一旁的肖良娣,看着都觉着肉疼,连忙移开视线,装作品茶的模样。
恍若面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小姐,李公子请来了。”
侍女前来禀报,目不斜视的退了出去。
五公主猛然抬头,忍着身上火辣辣的巨痛,质问道:“你和他还有私下联系。”
顾清渺连个眼神都不想给她,回到椅上坐着。
李辞言目光里只有顾清渺的身影,仅是一瞬就克制的收回视线,平静淡漠的看了眼十分狼狈的五公主。
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下,顿时明白她派侍女来寻他的意图。
还未等顾清渺开口,李辞言先是拱手行了一礼,语气柔和带着愧疚,“顾小姐,此事不会再发生了。”
目光下移扫到顾清渺椅子下面的碎瓷片和裙摆上的污渍。
眼眸闪了闪,他认出了她身上衣裙的料子,是极为难得的月影纱,沾染上了污渍,断然是不能要了。
“李公子,我还未说与你听,你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顾清渺语气柔和带着一丝玩味,说着还扫了一眼脸色惨白的五公主,仿佛泼到她身上热茶水的疼痛,还没李辞言对她的漠视来得更让她揪心。
“顾小姐,月影纱明日,我派人送到侯府,算是你收到的惊吓和衣裙的赔礼。”
他记得府中的库房里有一匹月影纱,是皇上赐下的,母亲觉着料子过于珍贵,便一直放在库房。
五公主刚进府时,就想把月影纱拿出来制成衣裙,此事母亲和他说过一嘴,他便记下了。
“你要将月影纱给她!”
她为了那匹月影纱在李夫人面前丢了脸面,他现在当着她的面把这匹月影纱送给顾清渺。
身上的疼痛比不上李辞言这句话带给她的。
“你闹够了吗?”
李辞言立在厅中,淡漠的视线扫来,平静无波,仿佛看着什么死物。
坐在上位的顾清渺,对这场闹剧没了兴致,有些不耐道:“李公子,五公主受了伤,你将她带回李府吧!”
一旁的肖良娣起身告辞,临走时余光瞥了眼心如死灰的五公主,唇角勾起,此行也不算白来!
李辞言沉默了片刻。
顾清渺在他身后看了眼,一袭赭色长袍的苏云亭,长身玉立,站在门厅处的阴影下,脸色晦暗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察觉到顾清渺的视线,李辞言顺着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