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渺酒意朦胧,脑中像是蒙了层纱幔,看不真切,背对着他的男子没有动作,她大着胆子蹑手蹑脚地爬到床边。
趁他不注意跑到妆台前,妆台上的首饰散落一地。
完了!
顾清渺紧闭着双眼,鸦羽般的长睫扑闪着,胸脯剧烈起伏着,脸上的红晕像是涂抹了胭脂般的红艳。
怎么没有动静?
顾清渺缓慢地睁开双眼,迎着烛光看清了男子的满面容。
“苏云亭,是你?”
她心中一松,很是熟稔地走了前去,步子有些摇晃,她仰着头,含着水雾的双眸,有些疑惑。
他好似年轻了不少?
用手戳了一下他的脸颊,触感温热还带着一丝凉意,顾清渺歪了歪头,似不解道:“这么晚了,你来静水轩干嘛?”
嗓音软软糯糯,染着醉酒的娇憨,仿佛能甜进苏云亭的心里。
苏云亭一早就发现了她在床榻上的小动作,由着她当是没有看见,听着她准确无误地唤了声他的名字。
冷厉的眼眸中的冰雪散去,蕴着一丝浅淡笑意。
眸光落在眼前小而细弱的手上,微弯着腰让她如愿碰触到他的脸颊。
柔和的烛光洒在他们身上,旖旎缱绻的氛围蔓延。
眼中的柔情在她的话中凝固,目光转睛地盯着她懵懂双眼,嗓音低沉柔和似一阵风般飘进她的耳畔。
“不能来吗?”
酒后的顾清渺对危险的气息敏感了几分,动作缓慢地摇了摇头。
“你怎么了,好生奇怪,是朝堂上有什么棘手的事吗?”
“没有。”
苏云亭眼眸晦暗不明,她是将自己错认成谁了?
一个和他同名同姓,相貌相差无几的男人。
唇边的笑染着令人胆颤的冷意,顾清渺感到一股冷意,后退了几步,背抵着妆台,像极了只察觉危险就逃开的小兔子。
苏云亭没有上前,站在原地,晃动的烛火为他晦暗不明的神色添了几分神秘。
倏地轻笑出声,在静默的屋内格外明显。
顾清渺星眸盛着疑惑,一双水蒙蒙的杏眼,望着他。
苏云亭黑沉沉的眸光紧紧抓住显得有些稚嫩的水眸,幽深的眸色像是把钩子,探进顾清渺的心底找出埋藏最深处的秘密。
昏暗静谧的屋内,放大了苏云亭心底的私欲,他急切地想要从顾清渺口中得到隐瞒着他的真相。
一步步逼近反应迟钝的顾清渺,将她困在自己和妆台中间,进出不得。
声音轻柔得似一根羽毛划过,“我和你定亲了,知道吗?”
女子瞳孔一缩,星眸瞪大,语无伦次道:“定亲,什么时候?”
小手撑在他的胸膛,阻止进一步的靠近,顾清渺晕乎乎的,微微偏开口,深深呼吸了一口,娇嗔的语气中带着笑意,“摄政王,你是不是醉酒了?”
边说着,便凑上前去,小手扒拉着他的衣襟,轻嗅着,没有酒味啊!
似不相信般,她攀着他的手臂,身子前倾,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身子紧挨着,顾清渺恍若未觉地踮起脚尖,仰着头轻嗅着他的气息。
也没有酒味!
顾清渺失望地松开抓着他手臂的小手。
苏云亭浑身僵硬,黑眸映出她明艳可人的模样,女子的馨香萦绕,细弱的呼吸声打在他的喉结,呼吸顿时重了一瞬。
按在妆台上的大手,紧绷着,克制住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在她眼中,他是苏云亭,是摄政王,他们没有婚约,那她又是以何种身份住在所谓的摄政王府上的。
对自己的结论,苏云亭顿感荒谬。
他怎么和一个醉酒女子口中的醉话计较。
苏云亭打横抱起顾清渺,走向床边。
“你干什么?”
顾清渺挣扎着,对上他深邃蕴着莫名情绪的眼眸,声音顿时小了不少,喃喃自语着,“不要以为你救了我,就可以这样。”
说着,竟小声抽泣起来,黏糊不清道:“父兄都没了,你为什么救了我,还对我这么好,是……”
胸膛一重,顾清渺小脸带着泪痕,睡着了,显出几分娴静来。
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薄被。
翌日。
天光渐明,顾清渺坐起身来,薄被滑落在腰间,小手揉着额角,她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
下床穿着绣鞋,妆台上的首饰怎么满地都是?
顾清渺脸色一变,快步走到妆台边,在里面翻找着,看着完好无损的桃花玉簪,神色舒缓了不少。
绿流领着一众侍女进屋服侍顾清渺梳妆洗漱。
见到满地狼藉,慌乱了片刻,前去收拾起来,清点了下数量,好在对得上。
“昨夜有发生什么吗?”
顾清渺平静地看着清点首饰的绿流。
“小姐,公子送您回来时,您就有些醉意,上半夜您起夜还打碎了榻边的杯盏,下半月奴婢没发现什么异常。”
绿流心底也觉着有些异常,她怎么会睡得这般沉。
见屋内没有其他的异常,小姐也无事,绿流只当是自己多想了。
顾清渺沉默了片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