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进她怀里，蹭了蹭，很暖，让人不舍得放开。
他其实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就这样抱着她，他就觉得前半生受的苦换一个与她的相遇，值了，干了十几年的眼泪再也憋不住，流出来，打湿了苏清辞的前襟。
苏清辞拍拍他的背，从脖颈抚到后背，给他顺气，到底是个孩子，这么些年受的苦，哭出来也好。
许久，苏清辞觉得他不哭了，想让他从自己怀里出来，拽了拽他，却发现拽不动，只当他是没哭够或者觉得不好意思，低头附在他耳边轻声说：“哭够了么？叫声姐姐让我听听。”
苏时瑾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眼眶红红的，脸上的脏污混着眼泪，花成一片，更看不出原来的五官了。
他看了看苏清辞的衣服，肩上湿了一大片，隐隐有向下洇湿的趋势，他不敢再看，收回视线，抬头看着苏清辞，磕磕绊绊说出生硬至极的两个字：“姐...姐。”
苏清辞看着他这别扭样子，笑得温柔，“姐姐听见了。可以放开姐姐了吧。”
苏时瑾的手还缠在苏清辞腰上，听了这话，赶忙放开，背在身后，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指，上面还留着刚才的触感。
姐姐的腰好细好软，身上也软，还很香，刚才只顾着哭了，没抱够，苏时瑾顿时心生悔意。
苏清辞看了看东边刚升起的太阳，“咱们俩这狼狈摸样，说是逃荒的，也有人信。索性我身上还有银钱，买身衣服换上吧。走！”
苏时瑾耳朵红红的，抬起头看着苏清辞的衣服，又极快收回视线，“你...你衣服湿了。”
“无妨。”
苏时瑾听她不在乎的样子，急了，“干了再走，会有人看你。”
在倚翠馆的时候，有些客人喜欢将水泼在那些姑娘身上，虽然苏时瑾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但是他们看那些姑娘的眼神很恶心，他不喜欢有人这么看他的姐姐。
这么一说，苏清辞也觉有些不妥，又坐在蒲团上，等着衣服变干。
苏清辞觉得自己是姐姐，该主动拉进与他的距离，便出声询问：“怎么哭成这样？”
苏时瑾想起方才的样子，脸上有些不自然，他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他们打他骂他，他都没有哭，可一旦有人对他好，不知怎么地，他就哭的稀里糊涂的。
苏时瑾声音都小了些，给自己辩解，“我以前……没这么哭过。”
苏清辞明白了，他这是少年心性，哭完了知道要面子了，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