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了解太后,她不像是会说出这样话的人,而且今日的态度比前几日还要恶劣,实在是蹊跷。
被她这么一提醒,宋裴砚怒火渐消,跟沈鸢对视一眼后转身直接掀开面前的垂帘,走到床榻边。
一走进去就看见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太后,脸上毫无血色。
他大惊,顾不得什么礼数直接掀开太后的被褥,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惊住。
“怎么了?”沈鸢也匆匆走进来,入眼的就是刺眼的红。
太后的手腕竟被生生割破!
鲜血流淌,将整个床榻被褥都染成了鲜红。
沈鸢几乎失声,母后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赶紧喊了外面的明慧。
“传太医!快传太医!”
太医匆匆赶来,太后手腕上的血才被彻底止住,可她如今人已经奄奄一息,仿佛就剩一口气。
宋裴砚在旁边脸色阴沉到极致,袖口中的手指不自觉的弯曲成拳,眼中布满红血丝。
“陛下,娘娘,还好还好,太后娘娘手腕上的伤口并没有割到动脉,只不过因为伤势过重又流血过多,贵体受损,以后必须好生调养,切不可再发生这样的事。”
“还有就是……”他欲言又止。
“说。”宋裴砚一个眼刀扫过,吓得太医赶紧低头继续。
“还有就是太后娘娘手腕以后或许可能……不能再拿重物,天气恶劣时还会伴随着疼痛,到时候要用药膏敷在手腕上方能止痛。”
伤口发现的并不及时,已经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
屋内气压低迷,宋裴砚浑身上下散发着阴冷之气,狭长的凤眸中闪过阴恻恻的光,嗓音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给朕治,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将她给朕治好!”
闻言,太医慌忙下跪,“陛下,臣医术不济,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既然医术不济,那朕养着你有何用!”
“陛下息怒……”
“好了”沈鸢烦躁扶额,“先下去吧,按照你最大的限度来。”
人家既然做不到,那就算是杀了他他也做不到。
太医赶紧爬起来就退了出去,生怕晚走一步被砍头。
沈鸢侧目看向身边黑着脸的宋裴砚,叹息一声握住他的手,源源不断的热源将他冰冷的手给暖热。
“我明白你的心情,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守着她照顾她,不要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宋裴砚紧紧捏着她的手指,无法抑制自己胸膛中的怒火,如困兽一般咆哮。
“可是她想死我又怎么拦得住?难道让我十二个时辰都守着她吗?”
太后自己割腕,还做出这场戏,若非最后关头沈鸢发现了不对,现在她早就死了!
“好了好了。”
沈鸢看着他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伸出手拥住他,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背。
“等母后醒了我们一起劝她好不好?她终究是你的母后,一定可以的。”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来硬的完全没用,太后这个人还是要真的将她劝动,让她自己放弃自尽。
否则有了这一次总会有下一次,但救得了这一次却不代表可以救得了下一次。
被她紧紧的搂着,宋裴砚有些失控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他回抱住她,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间,最脆弱的一面在她面前暴露无遗。
“好。”
两人就这么一直守在太后的床前,直到她醒来。
醒来后的太后第一时间就是低头看自己的手,看见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后顿时满眼的失望的又躺了回去。
宋裴砚看见这一幕又有些生气,好在沈鸢及时拉住了他的手,示意他稳住情绪。
“你们怎么还在这儿?”
太后沉重的闭上了眼睛,显然还是不想看见他们。
“母后。”
沈鸢率先开口,主动握住她的手,“您也看见了,就算您用了这样的方法想要离开我们,但是我们永远都不会放弃您。”
“您是阿砚的母后,他已经失去了父皇,难道您真的忍心再将他丢在这个世界上吗?”
她打起了亲情牌,但是太后依旧不愿意睁开眼睛,反倒是讥讽的勾了勾唇。
“哀家都已经这么做了,你何必多此一问。”
“你们若是真的还念着哀家,就应该成全哀家,让哀家下去陪先帝才对,他现在一个人在地底下一定很孤独。”
“母后,您并非是想要下去陪父皇,而是想要用这样的方法换阿砚的性命,对吧?”
沈鸢也不介意直接戳破她的心思,彻底说开。
“您心疼阿砚以后每个月要给你放血,所以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换取他的生命,不是吗。”
太后眼睫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