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君祁面色一冷,思绪回到了几年前。
宋裴砚成年后也曾带兵上过战场,那个时候的沈君祁沙场经验十分丰富,面对刚来的宋裴砚自然有几分高傲,甚至拍着他的肩膀说让他以后就老老实实的跟在他身边好好学习怎么带兵打仗。
可谁曾想,一次迎敌,沈君祁跟宋裴砚在作战计划上产生了分歧。
当时所有人都下意识相信已经带兵打仗好几年的沈君祁,对初来乍到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宋裴砚虽然畏惧带并没有真正的信服。
所以最终还是采取了沈君祁的作战计划。
本以为胜券在握,谁知道敌军并没有按照沈君祁的部署来,直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眼看着战场上情况十分危急,死伤掺重,这个时候的宋裴砚一身戎装纵马归来,用果断狠辣的手段一举歼灭敌军,夺得了胜利,挽救了上千将士,更是将重伤的沈君祁从鬼门关给救了回来。
至此,两人之间的关系也算是缓和了一些,沈君祁也始终记得这次恩情。
但这些年宋裴砚却从不会主动提起这件事,甚至当做从未发生过。
但今日却……
垂落在身旁的手握成一个拳头,沈君祁侧目看他,“你什么意思?”
宋裴砚淡淡的收回了手中的利剑,“孤不想和离。”
沈君祁当即气笑了,“你现在才不想和离?早干嘛去了?以前我揍你骂你,你都不为所动,守着你的政务过一辈子吧你,老子死都不会帮你!”
他亲爱的妹妹好不容易想要从火坑里跳出来,他现在恨不得大摆宴席三天三夜,怎么可能答应宋裴砚这个神经病。
他就是活该!
宋裴砚幽幽的看着他,“孤以前帮过你,你应该不是这种忘恩负义之人吧?”
沈君祁咬紧后槽牙,“你威胁我?”
宋裴砚没有否认,“是又如何,孤从不爱多管闲事,你既然受了孤的好处,要么就把这条命还给我,要么就老老实实的滚回你的边疆去,管好自己的嘴一个字都不准透露。”
“你!”沈君祁没想到宋裴砚还有这样的一面,气的七窍生烟,“卑鄙!无耻!”
以前的宋裴砚总是冷淡的像一尊活菩萨,半天蹦不出两个字,现在竟然为了这事儿威胁他,莫非……
他的眼神突然一个大转变,见鬼似的看着他。
“宋裴砚,你……你不会是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上阿鸢了吧?”
虽然在他心里自家妹妹当然是最好最好的,喜欢她再正常不过,可这是宋裴砚诶。
他竟然还真的有心不成?
宋裴砚负手而立,颀长的身躯静静的站在风雪中,视线却飘像了对面那个已经熄灯的帐篷,无声的勾了勾唇,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沈君祁现在完全就是一个风中凌乱,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时候涨红了脸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做梦!”
“五年了,你现在才告诉我你竟然喜欢她?你凭什么喜欢她?”
“以前阿鸢满心满眼都是你的时候你嗤之以鼻,现在她要离开你了你又开始装深情,我看你这个症状简直就是……就是……”
他想了好半天终于想到了那个词语。
“犯贱!对,你这完全就是犯贱,喜欢不喜欢你的!要是阿鸢这次再跟你和好了,没过多久你又会将她仍在东宫不管不问,任由别的人欺负她,老子绝对不会帮你!绝对不会!”
声嘶力竭的嘶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四周来回巡逻的士兵都十分巧妙的绕过了这段路,生怕波及到了自己。
宋裴砚黑漆漆的瞳孔里带着危险,警告:“闭嘴。”
这么大的声音,是生怕别人听不到吗?
黑夜里的宋裴砚就像一只潜伏的狼,让人不寒而栗。
沈君祁虽说不怕他,但还是下意识闭了嘴。
宋裴砚没有再跟他商量的意思,直接道:“明天孤会派人护送你回到边疆。”
说是护送,不过是监视。
沈君祁冷哼一声,“你想都别想,我就要留在这里陪着我的阿鸢,你要是赶我走明天我就告诉阿鸢你打的坏主意,你这辈子都别想得到她的原谅。”
宋裴砚握着剑的手动了动,那股烦躁到想杀人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沈君祁,你们沈家手握兵权多年,权势滔天到想要越过皇室了是吗?”
这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沈君祁果然收敛了几分气性,颇为恼恨的看着他,“殿下盖上的这顶帽子我沈家可受不起。”
君臣之间不论感情多么的深厚,但君终究是君,臣终究是臣。
就像他跟宋裴砚,因为小时候的关系才能这般没规没矩,可若是到了皇上面前,哪怕他再怎么看宋裴砚不满,也要跪下来规规矩矩的三拜九叩。
自古以来帝王之尊不可冒犯,若让有心人传些方言风语到皇上耳中,难免不会心生芥蒂。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拿身份压他。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脸皮这么厚呢?也太不要脸了吧!
对于他那恨不得吃人的视线,宋裴砚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