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话被拆穿,容祁眼疾手快地朝旁边一闪,错开晏青扶踹过来的动作,眯着眼看她。
“胆子越来越大了。”
晏青扶瞥过去一眼,没见畏惧,眸中倒带了几分羞意和水润的薄怒。
他话中未见生气,尤其是看着晏青扶已经红了的玉容,心中轻轻一叹。
小姑娘到底脸皮薄,有些事和话不到时候,是万万不能说的。
他还想着细水长流把人困在身边,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上京,总不能在这个时候惹急了人。
所以容祁摩挲着云袖,片刻后轻轻走上前哄她。
“不生气了,小九。”
晏青扶本意也只是羞于提及昨夜的事,见容祁停了话,她就迅速翻篇转移了话题。
她今日醒的晚,起来又和容祁闹了一阵,此时才察觉到嗓子间的沙哑和不舒服。
她清了清嗓子,伸手去倒茶。
容祁拦下她的动作,朝外喊了一句,便有婢女端着一碗蜂蜜水进来。
“早起我使膳房熬的,没想到你睡了这么久,午时的时候便着人又熬了一碗,这会喝应当正好。”
晏青扶脸又一红,伸手接过去。
她同时又想起了正事,便抬头随意地问容祁。
“宁婳的事,宫中可再有旁的意思?”
昨日宁婳临走前,还是隐晦地问了她一句。
容瑾态度不明,宁家在皇帝面前说不上话,今非昔比,猜不到皇帝心思,虽然想着如今不会再要一个名声有污的女子入宫,但未表明想法,宁家到底提心吊胆。
这么一场过了,宁家夫妇对这个唯一的女儿自然更疼宠,心疼着,也想她嫁个平平稳稳的夫君。
就算是不嫁人一辈子留在宁府也好,但入宫终究不是第一选择。
“没有。”
容祁摇头,给了肯定的话。
他一向不在这些小事上瞒着晏青扶,也多少看得透几分容瑾的想法。
兵权已收,再加上这件事的弯弯绕绕,他不会再选宁婳入宫了。
晏青扶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想起姜家这件事,来的荒唐又这般急促,打了人一个措手不及,牵连了最无辜的宁家。
虽宁婳看得开,但于高门贵女而言,名声清白何等重要。
“不是坏事。”
见晏青扶抿唇,容祁就知道她许是有些心疼宁婳,便出言安抚。
宁婳的亲事不再被惦记,不再成朝政帝王的利用工具,于她自己而言,不是坏事。
宁家掌权太久,不是今天也是明天,与其等日后再被用其他办法收权,今时今日也不能算最坏的结果。
“祸兮福之所倚。”
他没忍住上前摸了摸晏青扶的脑袋,又说。
晏青扶也明白朝堂争端何其残酷,便也未有太过纠结,轻轻点头。
已快过了午时,容祁着人传了膳,二人便待在小院一同用过午膳。
“姜家事了,虞徵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回西域了?”
“虞徵的事自有皇帝操心。”
容祁便掀起眼皮,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这起来了还没说上几句话,倒急着过问虞徵了。
他话中的排斥和醋意太明显,晏青扶便笑了笑,才又说。
“之前皇上不是下旨,要将姜筝封郡主去西域和亲?”
如今姜家倒台,必然是得换人了。
“皇帝已定好了新的人选。”
容祁微微颔首,又说。
定了新的人选,日后虞徵也算是有皇子妃的人,伤好全了马上就会离开上京城,他少见虞徵几次,心头也多舒坦几分。
自然盼着西域的人走。
但这话他不会告诉晏青扶,至多明里暗里地拦着晏青扶去问虞徵的事。
于是话点到为止。
“王爷,东皇行宫的下人来说,行宫有些事,想请您过去行宫商议。”
才用了膳还未起身,管家就从外面走进来,低头禀告。
一听又是东皇的事,晏青扶下意识地蹙眉。
“东皇世子还是郡主身边的人?”
“回小姐,是东皇……东皇世子的使臣,带了郡主身边的婢女。”
管家未料想是她先问话,便垂着头,犹豫后回禀。
上次凤瑜来王府,旁边带的婢女招摇,管家依稀有些印象,倒也未隐瞒。
若说东皇世子真为国事,也该去皇宫,怎么就来王府找了容祁?
何况身边还带着凤瑜的婢女,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晏青扶眼神淡然,一双眼却往旁边看了好几次。
容祁自然注意到她的动作,有心逗她,便故意站起身。
“我去瞧瞧。”
“东皇的事不是也有宫中的人等着处理,王爷倒跑得快。”
果不其然,才走了两步,身后不冷不淡的声音就响起。
容祁嘴角勾起些笑,极自然地转头,又说。
“让人去皇宫,说本王今天休沐,不管琐事。”
管家应声,便从小院离开。
他话转变的这么快,又不见有半点犹豫,晏青扶自然猜得到方才是在故意说那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