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洵见她认出自己,颇有些不自在的上前行礼:“见过薛夫人!”
许久不见,张洵长高了也瘦了,原本白净的小脸,似乎也晒黑了不少。
秦觅心中有些诧异,张洵和薛子渡不对付,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怎会突然选了他做伴读?
“你们先过去吧,我与舅母说两句话就过来!”
铁俊杰等人识趣离开,薛子渡这才与秦觅道:“当初父亲为我选伴读之时,张家也报了人上来!”
“张家为人见风使舵,父亲多有不喜,只是 碍于张家祖上功德,且还有张文耀在通州对我们的照拂,不得不给张家一个名额!”
“我想着,与其让张家其他人进来,还不如张洵呢!”
秦觅好奇道:“你不是与他不对付么?”
薛子渡笑得极为狡黠:“都是年少不懂事,娘亲你看看,这两年的盛京生活,也将他身上那些棱角都磨的差不多了!”
“到底是打小知根知底的人,张洵性子乖张粗暴简单,反倒比那心机深沉之辈好相处一些!”
秦觅对此颇为赞同,她生平不喜玩心眼子,能用拳头解决的事,就绝不想用心眼子。
在她看来,玩心眼子如薛故那样的人,才是叫人恐怖的很。
母子俩说了好一阵话,直到福安过来催促,薛子渡才依依不舍与秦觅道:
“娘亲你放心好了,儿子在宫里不会委屈自己的,也会看顾好妹妹的!”
秦觅伸手下意识想摸他的头,手伸一半又缩了回去。
“好,你和小糖宝在宫里过得安好,我也就放心了!”
“去吧,我看着你回去!”
薛子渡摇头:“不要,娘你先走,我要看着你离开!”
秦觅拗不过他,只得转身离开。
薛子渡看着她的背影,眼里难掩失落,如今娘亲连摸摸他的头,都要顾忌了。
送秦觅出去的宫人恭敬道:“小皇孙与夫人感情可真是好得很!”
秦觅笑了笑没说话,这宫里人多眼杂,谁也说不清是谁的耳目,还是少说话为妙。
二人出了东宫长长的甬道,刚出东宫门口,秦觅便听见身边路过的宫女说话。
“可真是烦人的很,那疯婆子天天发疯,还时不时挠人咬人,前儿个阿秋姐姐去给她送饭,就被她咬在了手背上,也不知她牙齿有毒还是怎的,居然溃脓了!”
“这也太可怕了!”另一个宫人叹道:“真是世事难料,谁能想到,曾经不可一世的容华郡主,竟然落得如此境地!”
“这事要是搁几年前,谁敢信啊!”
两人说着话,从秦觅身边过去了。
秦觅驻足看了二人一眼没吭气。
倒是她身边的宫人开口道:“她们说的是曾经的荣华郡主,如今的废庶人潘氏!”
在宫里活着,如她这般年纪的,都是历经大风大浪的人精。
这宫人知晓秦觅与容华郡主的恩怨,便有意与她买个好。
“潘氏?”秦觅有些意外,不应该是司马氏吗?
宫人点头低声道:“听说,这废庶人潘氏竟是个鸠占鹊巢的假货,长公主厌了她,倒是潘娘娘疼爱她多年,如今认了她做闺女,也算是让她有个名头!”
秦觅仔细一想,应该是司马家不敢接受容华这个私生女,逼着潘皇后将这个女儿认在了名下。
“她疯了么?”
宫人点头:“疯了,谁也不认得, 一直叫嚣着她是容华郡主要砍人!”
“她从前风光之时,每次进宫拿宫人内侍不当人看,如今落魄了,少不得有寻仇还有捧高踩低的,借机来欺辱她!”
宫人没说出口的是,容华从前看不起太监内侍,羞辱内侍那都是小事,潘皇后宫里被她打死的内侍宫女可不是一个两个。
那些太监宫女死了,可有些人还有亲人老乡在宫里。
从前,他们心里暗恨,却不敢有所作为,如今容华失了靠山,就连潘皇后也入了冷宫,他们哪有不报复的道理。
容华不是长公主血脉这事,虽是捂的严实,奈何宫里还是有好些人知道了。
那寻仇的人,当着潘皇后的面欺辱容华。
从前她是如何看不起人,如今便要用最为龌龊的方式报复回去。
时日久了,容华原本还能有个清醒的时候,渐渐被折磨的彻底疯了。
也或许是她压根不愿意再清醒了,毕竟清醒之后实在是太痛苦了。
其中的腌臜污秽,宫人都不敢在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