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大叔,您怎的过来了?”秦觅见到司马仲宣之时很是吃惊。
她之前见这位大叔都是如清风明月一般清隽儒雅,怎么才几个月不见,他就两鬓花白,似苍老不少。
司马仲宣见着眼前姑娘,眼睛有些酸涩,难怪从他第一次见着她时,就莫名觉得与长公主有几分相像,原来是有此渊源。
“你....身子可还好?”他看着秦觅许久,嘴唇颤抖半晌才问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秦觅只觉得奇怪,容华她爹跑来找自己做什么,还问她身体好不好,难不成身体好了,就想着跟她算账?
“不好!”她摇头道:“你闺女下手太毒,要不是我身体底子好,怕都捡不回一条命来,如今能有这个样子,都是托了华神医的福!”
司马仲宣眼里便染上几分悲痛之色,他能怪谁?
这可都是他自己做的孽啊,要是他早早发现潘怜儿那些小心思,是不是也不会有后来那些事。
如果他从一开始对容华多几分管束,是不是也不会害了这孩子,可见老天是有眼的,作孽太多果然是要遭报应的。
只恨这报应竟是落到了他孩子身上,叫人心痛又无奈。
秦觅见他如此,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她是把容华毁的够彻底,可同样,容华也没让她好过,当娘的出了气,她认了,怎么过了这么久,当爹的还要来给闺女讨公道不成?
薛故过来,一看秦觅那神色,就心知她是误会了。
“阿觅,世叔只是想过来看看你的!”
秦觅听他这话,心里舒坦不少:“听说容华郡主要与魏王成亲了,我们没什么交情,也不会登门贺喜,再此先恭喜司马大叔了!”
她这话无疑是在司马仲宣心尖上扎刀子,容华再不争气,可那也是他的孩子呀。
何况还在身边承欢膝下十几年,血脉骨肉多年,他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不管的。
可长公主恨意决绝,怕是不会轻易收手的,这事要是捅出去,不但是潘皇后母子三人难逃一死,便是司马家怕是也很难善终。
那一夜,潘皇后走后,他在书房里枯坐一夜,次日便去与家中族老谈起此事。
族老唉声叹气无奈道:“陛下是明君,你当年也是被潘家所迷惑,应是不会牵连家族,只是你......”
司马仲宣淡然道:“若是我一人可换来家族平安也是值得!”
族老叹息:“可咱们家历经前朝之后,本就人丁凋零,如今更没有可以拿的出手的子弟,你若是.....,这司马家该如何是好!”
“可恨那潘家挟恩多年,害我司马家背了不少骂名,如今竟还有这等祸事,可真真是害人不浅啊!”
司马仲宣存了死志,长公主却不愿就此放过他。
“你心里装着别人,我不是不知道,可后来你放手,转头接受了我的感情,我也不是那般拈酸吃醋放不开的人,便将从前过往抛之脑后!”
“可你和潘怜儿这事,恶心到我了,我不会去皇兄那里告发,可你若是想一死了之不管了,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司马仲宣生死不能,骤然之间老了一大截,他到底放心不下秦觅,便拖着病体寻了过来。
秦觅见他面色古怪,只以为司马仲宣不喜魏王,也没当回事。
“我要去收拾一下,你陪着大叔说话吧!”
她与司马仲宣不熟,又是仇人她爹,她实在不觉得自己跟他有什么好说的。
司马仲宣目送她的背影离开,转头与薛故道:“你小的时候,公主便想着让你做我家女婿,可你不喜瑶儿,从不肯给她半分好脸!”
“只是不想,兜兜转转你还是做了我家女婿,却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薛故给他倒了杯茶:“世叔,你与我姨母母亲交好,我也敬重你的为人,可此事,我与潘家必然不会甘休的!”
这么多年下来,他对当年事也查了个八九不离十,宸元帝有心忌惮慕容皇后是一回事,可同样的,潘皇后也没少做手脚,才会让夫妻俩嫌隙渐大,闹到最后无法收场的地步。
司马仲宣点头:“当年事牵扯过大,你便是要替你姨母洗刷冤屈,也不可牵扯局外之人!”
那孩子在莲家日子艰难,后来又遭遇调换之事,来来去去所受挫折不少,他委实不想她再牵扯进去。
薛故嘴角微挑:“世叔以为,十八年前就被扯入局中之人,如今还能抽的开身么?”
他也不想将秦觅和孩子们牵扯进来,可潘皇后不会放过孩子们,更不会放过秦觅的,他们之间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司马仲宣苦笑,他向来随性,不想这临老了,却逼着他不得不下场参与。
秦觅待他离开后才问薛故:“他过来是想干嘛?不会是想替他闺女找我算账吧!”
薛故拉着她的手:“没有,世叔不是那样的人,他就是单纯过来想看看你!”
“他为人谦和良善,素来有君子之风,容华做下这样的事,他心里也不好受,才想着过来看看你的!”
秦觅嗤了一声:“可真是好竹出歹笋,他这样的名士君子,竟生出容华这样的女儿来!”
薛故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