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薛故应了一声:“咱们也可以走了!”
秦觅与他一道起身:“咱们这个时候离开,不会引起人注意吗?”
“这地方来的好些人,本就不欲让人知晓身份,里面的管事伙计都是人精,他们自然知道,客人的事不该打听!”
二人下楼之时,就见不少人往隔壁菊芳斋涌去。
还有伺候的小厮从里头惊慌爬了出来,身上带着血渍,眼里惊恐不已:“杀人了!杀人了!”
这样的地方死人从来都不是什么稀罕事,里头的好些人,甚至都是无名无姓的黑户,他们的身份压根不为人知,死了也就死了。
此时小厮如此惊恐,那里头死的人,可就不一般了。
薛故便是与秦觅趁乱离开的。
二人溜达着,寻了个坊里还开着的羊肉汤小店。
店老板都打算关门打烊了,见有客人进来,又赶忙迎上去招呼:“客官!可是要喝汤?”
秦觅是知道他家的,便问道:“你家炖的小筒子骨可还有?”
“有呢有呢!”店家一脸高兴道。
小筒子骨是羊的小腿骨没啥肉,但里面炖出的骨髓很是好吃,店家是当添头送给客人的。
秦觅很喜欢这个,热气腾腾的小筒子骨端了上来,她就忍不住拿了芦苇管来吸。
薛故要了羊头肉过来,拿了料碟蘸酱推到她跟前:“吃吧!”
中午没怎么吃饭,跑去看戏折腾到晚上大半夜,肚子早就饿了。
秦觅也不客气,就着料碟吃了起来。
两人吃的正欢,就听到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带刀衙役探头进来一看,见还有两个人在吃饭。
他便皱眉与老板道:“我说老李头,你是挣钱不要命了是不是?”
“这都多大晚上了,你还开着门呢?关了关了,赶紧的,那头出事了,你再开着,回头惹上麻烦,咱可管不着!”
卖羊肉汤的老李头一听这话就慌了神,赶忙拿了食盒过来一脸歉意道:“可真是抱歉!两位客人,这肉和汤,我给你们装食盒里,您二位带回家慢慢吃如何?”
秦觅也吃的差不多了,拿帕子擦擦手道:“不必了,我已经吃好了,汤就不要了,你把剩下的肉给我装起来就成!”
初一跟着他们许久,已经不怎么吃生肉了,大多是吃熟食,这些刚好打包回去给它吃。
二人出来之时,就见好几队官兵朝着君子堂的方向去了。
薛故居然还碰上了个熟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那熟人是个龙翎卫的小旗,上前与薛故恭敬道:“回大人,是城南君子堂出事了,据说杀了人,小的几个这才匆忙赶过去!”
秦觅在一旁插嘴问道:“谁死了,这么大阵仗?”
小旗抬头看了她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小声道:“听说是潘家人!”
薛故背着手:“你有公务在身,我便不与你多说话了,你赶紧去忙吧!”
那小旗又行了一礼,转身带着人过去了。
秦觅小声道:“潘云翔被人给玩死了?”
薛故揉了揉她的头发:“谁死了都跟我们没关系,回家吧,这天冷的很!”
和他们没关系,跟宫里的潘皇后却是脱不了干系。
才一大早,盘家老太太便一路哭着进宫了。
“娘娘,您可要为我们家做主啊!”潘老太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边还跟着潘家二夫人。
潘皇后近日心烦意乱,既恨娘家人不争气,又气儿子想事不周全,无端卷入这些事里头,此时见娘家人一大早哭哭啼啼的,心中不免气恼。
“一大早的,你们就进宫哭闹,这传出去像什么话?”
潘家二夫人心中难过,说话便没了往常恭敬:“娘娘,这是在宫里,成日里荣华富贵不知咱家里的苦,遇上这样的泼天大祸,竟是连问也不曾问一声,就开始训人了!”
潘皇后眼神一震,忍不住看向潘家二夫人,什么时候,潘家人可以这么无法无天了,对着她可以说话如此放肆。
潘二夫人见她瞪了过来,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话太冲了,便下意识去看潘老太太。
潘老太太捂着帕子的手一顿,便开始骂女儿:“你瞪你二嫂作甚?她说错了吗?”
“你如今是厉害了,贵为皇后母仪天下,又得皇帝宠爱,就开始忘本,不记得娘家人了,忘了娘家人早年是怎么对你好的?”
她说着有呜呜咽咽哭了起来:“果然,这女儿就是靠不住啊,辛辛苦苦养大了,为了她的前程费了老大劲,如今,竟是啥也指望不上啊!”
侍秋听得头皮发麻,这可是在宫里,处处都是耳目,老太太这般做派,只怕不多时,就要传进皇帝耳朵里了。
林嬷嬷也是着急的很,赶忙劝道:“老太太,您可不能再说娘娘了,为了潘家的事,娘娘一宿都没睡好,就担心家里出事!”
潘家老太太又是嗷的一嗓子:“听听,如今就是潘家的事了,可不是她娘家了!”
林嬷嬷不想自己一句话,她还能这般理解,也是怒气难忍。
这也就是开国初期,一切规矩礼数尚未落成,宸元帝是武将出身,本也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