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人怒喝一声：“秦氏，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我劝你最好从实招来，少受些皮肉之苦！”
秦觅心头涌上一股不忿之意，这狗官不管清不清楚自个儿儿子那些混账事，可今日这模样，指定不是个好人，分明就是拿她当软柿子捏了！
秦觅刚想怒怼回去，就听坐在洪大人下首那人不慌不忙道：“大人，我倒是另有看法！”
洪大人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而后又很快恢复平静，要不是秦觅眼尖都不会注意到，难不成洪大人跟这人不对付？
“哦，徐大人有何见解？”洪大人沉声问道。
徐通判淡然笑道：“倒也说不上啥见解，就是觉得这事有些不大对，这秦氏与这妇人素不相识，妇人的药也是回春堂开的，至于回春堂的学徒眼力不行，那应该是回春堂识人不清，这诸多事里面，唯独秦氏是无辜的！”
余掌柜顿时大惊，他原本以为他就是来上公堂做个证的，谁料，这会儿风头一转，所有苗头竟是指向了他自己。
余掌柜开始后怕，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
一旁的老妇人先开始喊冤了：“大人，明明就是这小贱人害死了我儿子，大人你莫不是见她一副狐媚子模样，迷了心窍这才替她说话？”
徐通判脸色一沉：“公堂之上，未经询问擅自言语，且污蔑朝廷命官，掌嘴！”
秦觅心中骇然，这人是个啥来头，当着这洪知府的面，他说打人就打人，是不是有些不给洪知府颜面？
果然，洪知府脸色难看道：“徐大人，这是公堂之上，本官尚未开始训责，大人便要开始对苦主动手，这是什么道理？”
徐大人不疾不徐道：“大人，我担着通判之职，便有监察、诉讼、刑事等职责，何况这妇人出口无状，无端污蔑于我，若是不施以惩戒，不说朝廷法度，便是家中悍妻也不会放过在下啊！”
洪知府被堵的哑口无言，眼睁睁看着那衙役拿了竹板子，照着那老妇人的嘴巴狠狠抽了下去，不到十下，那老妇人嘴巴已经血肉模糊红肿一片了。
洪知府哪里不知道，这衙役是下了狠手。
他是寒门出身，可徐通判却是祖辈荫萌之下走的仕途，自然比他来的更加坦荡得人心了。
等衙役行刑完毕，那妇人半边脸都肿的老高，呜呜叫着话都没法说了。
秦觅脸上一片肃然，心里没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想法，这些当官的说打就打，完全不会给人半分理由，而且还没法还手，要不然总不能真的躲到深山老林从此不问世事吧。
秦觅心中升起一股浓浓危机，她如今就是个一穷二白无权无势的小妇人，身边还有两个孩子，她可以躲进山里不见人，可两个孩子大好的人生还没开始，不能就这么与世隔绝吧。
何况她被关在基地十八年，如今换了世界，还没见识过人世间的繁华，就让她去避世而居，秦觅觉得自己受不了这种清苦。
她要怎么办，才能叫这些也大权在握的人，不敢随意对她动手呢！
此时不但秦觅心中惶然。
余掌柜面如土色，胖胖的身子已经开始抖动了。
徐通判慢悠悠瞟了他一眼，“余掌柜，你老实交代，为何要谋害这老妇的儿子呢？”
余掌柜双手撑地，不住磕头：“大人，真不关小人的事啊，药材是秦氏卖的，药是学徒给收进来的，方子是坐馆大夫开的，这从头到尾小人都不曾插手啊！”
徐通判突然面色一沉厉声道：“正是这从头到尾你都没参与，反而你的嫌疑最大，你作为回春堂最大掌柜，明明该是承担着店里所有往来售卖的责任，可你却事事推脱，莫不是早早就知道这事，故意想办法撇开置身事外？”
余掌柜不停磕头：“冤枉啊，大人，小人在回春堂多年，周围街坊邻居都深知小的为人，断然不会干这害人性命之事。”
洪知府咳嗽一声：“徐大人，你到通州时日尚浅，不知这余掌柜是个老实的不奇怪。”
“眼下，这秦氏的药材出了问题，害了人家儿子的性命，是不是该先将此事审问清楚，跟苦主一个交代呢！”
徐通判将身子坐了回去，“是下官越矩了，大人请继续！”
被徐通判这么打岔，公堂之上的气氛显然已经变了。
老妇人伸手想捂嘴，稍微一碰又疼的厉害，连哭都不敢大声哭。
余掌柜也再不可能像一开始那样没事人一样了，眼下秦觅身上固然有嫌疑，可被徐通判这么一说，他身上的嫌疑似乎也不小。
外面一直看热闹的百姓，开始小声议论，“这掌柜的莫不是真害了人家性命，你瞧他眼下一脸心虚的样子！”
“说不准了，这奸商黑的很，当初我爹病的快死了，买个成色不咋样的人参，这狗东西还给加高价，害得我家老爷子硬是没能挺过去。”
也有人持不同意见，“我倒不这么看，说不定就是这小娘子采药没分清搞混了，然后学徒也没看出来，这才害了人家性命！”
余掌柜听着外面的议论一咬牙道：“大人，我有证据！”
洪知府随即精神一振：“有何证据？”
余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