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琬随他们去,这殷帝连遭暗算,这是惜起命来了。
透过屏风,依稀可见殷帝榻前跪着一个人,明琬随意行了个礼,看个旁边的紫衣女子一眼,她认得,云族少主阿兰箬。
殷帝体内的毒与云族有关,看来殷帝是冷静下来了,先从云族少主入手。
直到殷帝掀开眼皮睇了她一眼,她才上前给他施针,施了几次针,殷帝的脸色不似前几日样苍白,唯有眼底的青影暴露了他这些天睡得不好。
阿兰箬撇撇嘴,“陛下以为把我关到地牢就能吓到我了,我都说了,我云族进贡的丹药无毒,陛下屠了我云族也没用。”
“我实话跟您说,我阿母给您下过蛊,那蛊除了让您无法有皇嗣,对您的身体并无害处。”
正说完此话,床榻上坐着的殷帝剧烈咳嗽起来,一手捶着床榻,情绪波动的厉害,害得他多年没有皇嗣,这罪行足够灭了云族全族!
明琬侧身让位,周公公上前扶着殷帝,帮他顺气。
阿兰箬惊诧,“这可怪不得我阿母,当初您在云族祭祀典礼上滴血为证,难道我阿母没有告诉您,那个时候便种了连心盅?”
“您承诺一心待我阿母,后来是您抛弃了我阿母,同别的女人欢好,这连心蛊才起了作用,我阿母就是想解这蛊也没有法子。”
殷帝阖上双眼,回忆着年少种种,他年少风流却肆意,见过的女子无数,若说云后是心尖上的白月光,那个明艳的女子便是无法抹去的光亮。
这两个女人他都爱过,却不曾负过,到头来,一个害得他壮年无子,一个在他面前装了那么久,一心图他的权位!
咳嗽声渐消,明琬揖手,“陛下这些年服用的丹药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不假,是药三分毒,您服了多少丹药心中有数,何必牵怒他人?”
“这些丹药不足以让您吐血昏阙,是您殿中的降沉香有问题。有人通晓丹药药性和降沉香的功效,这两味药相冲,看似大补,实则在一点点蚕食您的身体。”
阿兰箬心中一咯噔,云族上贡的丹药都由郁远舟经手,她记得郁远舟多次试探她……
郁远舟,我那么信你……
你就是这样骗我的?
若东窗事发,你置我于何地,置我云族于何地?
她攥紧了拳头,周身冷意横生。
殷帝眼睛猩红,“你早知朕毒发是降沉香的问题,朕查了这么久,你为何不告诉朕!”
明琬讶然,“陛下这就错怪民女了,起初我只是猜测,后来是您让民女去朝霞宫给雍王妃请脉的,民女便忘了这事。况且您派了这么多隐卫去查,难不成都没查出些眉目?”
殷帝此刻没功夫计较这两人言辞失礼,拊着胸喘气,“去查,给朕去查,降沉香是谁的主意!”
“陛下,不必查了。”周公公躬身,“前些日子一个太医自谥身亡,老奴怕脏了您的耳朵,故而瞒着您。”
“你们,你们当朕驾崩了不成,一个个都瞒着朕!”
明琬无视他的怒火,“那民女便不瞒您了,丹毒已入骨髓,若早发现,民女或许有法子救您,现在么?民女只能尽力让您多活几年。”
哗的一声,缦帐扯落在地,殷帝笑得诡异,“朕活不长久,你们这些害朕的人也别想好过!云族谋害天子,把云族少主拖下去,斩首示众!”
阿兰箬霍然抬眸,明琬嘲讽,“唉,陛下这是病糊涂了?”
一国之君日日叫嚣着要斩了这个废了那个的,怎么就不做点有用的。
明琬偏头看了阿兰箬一眼,“云少主,那人熟知你们云族丹药的成分,为防止一朝败露,一早便想好了拿云族当挡箭牌,事到如今,你还要帮他瞒着?”
“我……”阿兰箬咬了咬唇,一箩筐到底交代了个清楚。
殷帝听完脸色瞬间冷厉,咬牙切齿,“去把……把郁远舟押入天牢,朕要亲自审!”
这时,外头一阵凌乱脚步声,明琬闻声而去,又出乱子了?
侍卫急得话都说不利索,““陛下!雍王,雍王……天牢里的雍王是假的!”
……
祁琰乔装打扮,还未出城便被飞云骑逮了回去,此刻穿着一身乞丐装跪在殷帝脚边。
“你犯上作乱,朕看在父子一场留你一条性命。”殷帝失望地看着地上的儿子,“你不愿去黔州,难不成是想要朕赐你一杯毒酒?”
“父皇……父皇饶命!”祁琰苦着一张脸,止不住打哆嗦,“黔州刺史与儿臣有仇,儿臣去到黔州,哪还有命活着,您就看在儿臣多年对您孝顺有加的份上,您饶过儿臣这次?”
“只要不让儿臣去黔州,儿臣滚的远远的,绝不在这儿碍父皇的眼……”
“混帐,你就这点出息!”殷帝拂袖甩了他一巴掌,清脆有声。
祁琰生生挨下这一巴掌,连滚带爬攥住他的龙袍,“是儿臣让父皇失望了,可儿臣不想死啊……父皇。”
殷帝冷冷地盯着他。
平日里的成熟稳重都被狗吃了!
他还以为他这个长子逼宫了一次,胆儿肥了,长刀都敢架到老子脖子上了,哪曾想……
越活越窝囊!
他瞅了眼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