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脸上变换了好几种颜色,十指都快要掐进肉里,该死的郁蕊儿……
明琬撑着下巴欣赏皇后这副窘状,淡淡道:“虽说雍王被贬为庶人,林小姐可还是朝廷重臣的女儿,林小姐无端受陷害,苦不给她一个公道,怎么也说不过去罢。”
说着便不再看皇后,对玄参吩咐道:“把郁蕊儿带过来。”
郁蕊儿住在皇后宫中的偏殿,得知雍王被废,郁府被包围,未央宫外也围了一层禁军,急得在房中打转。
殿门大开,她以为有了转机,欣喜地跑过去,不料两个人毫不留情将她拖了出去。
一路带到朝霞宫,看到殿中的场影,她愣在原地,整个人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
她的事情败露了!
她在林韵的药膳中加了点艾草,本想着殿下胜券在握,登上皇位是板上钉钉的事,就算此时林韵流产,以殿下对林韵的厌恶,也不会过多苛责于她,哪曾想……
她斜眼看到皇后一脸的恨意,心中凉透,一切都完了。
明琬看着她的脸色由青转白,悠悠开口,“我记得郁小姐说过,你是……云沉子的徒弟,怎么,云沉子乃四国第一神医,她的徒弟连艾叶的药性都记不清?”
郁蕊儿低眸,做出一副泫然泪下的可怜模样,“我,我那日给雍王妃把脉,发现雍王妃脉象不稳,我才参照医书写了一纸安胎的方子,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皇后娘娘,都是臣女的错,一切只怪臣女学艺不精,臣女不该卖弄医术,害了雍王妃腹中的胎儿。”
明琬冷笑,郁蕊儿还没有蠢到无可救药,她这么一说,罪名可就减轻了不少,要知道,按大殷律令,蓄意杀人和因医术不精意外害死病患的罪行可是天差地别。
可惜,她还是不够聪明。
明琬将帕子一扔,“如今宫中里里外外都被禁军包围,我倒是好奇这朝霞宫的消息是如何传出去的,郁小姐住在未央宫,你怎知雍王妃流产了?”
“我……”郁蕊儿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硬着头皮狡辩,“是你方才提到艾叶,雍王妃体热,身子虚弱,我便猜到她……”
“这样啊。”明琬似笑非笑,“那郁小姐的医术还未烂到家。”
“郁蕊儿蓄意杀害大臣内眷,带下去交给京北尹定夺。”
“等等!”郁蕊儿一听急了,指着明琬,“我好歹是郁太尉千金,你是什么人,宫闱之事何时轮到你一个平头百姓发号施令!”
明琬懒得同她废话,一个眼神扫过去,玄参立马会意,挥手命人将郁蕊儿拖下去。
郁蕊儿见状,瞳孔涣然失色,没想到这女人真能作主,她一边挣扎,一边回头喊叫,“你别忘了你体内的七日黄泉,没有解药,你休想活过七日!”
解药?难道王妃被下毒了?玄参惊诧,一个箭步冲上去,拔剑指着郁蕊儿,“什么解药,你给我说清楚!”
郁蕊儿轻轻撩起额间的碎发,冷冷地看向明琬,“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既然你能作主,只要你将此事瞒下,我便将解药给你。”
大哥那么疼她,待她出了宫,大哥定会护她周全。
明琬起身走到郁蕊儿身前,食指将剑尖移开,玄参被她一个眼神止步,收剑侍立一旁。
郁蕊儿心中一喜,她果然赌对了,面上划过凛冽寒意,“七日黄泉的解药换我一条命,医仙,这个交易如何?”
明琬隐隐弯唇,“多谢郁小姐提醒,你不说我还忘了自己还中了七日黄泉,只是我很讷闷……你都叫我医仙了,你哪来的自信,我会研制不出七日黄泉的解药?”
玄参总算听明白了,这女人竟敢给王妃下毒。若殿下知道了,这女人只会死的更惨。
殿下留他在这里,定然是不愿王妃受委屈。
玄参思绪回笼,扬声道:“郁蕊儿毒害宸王妃,罪加一等。”
宸王妃?
话音甫落,所有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明琬,医仙怎么会是宸王妃?
不说皇后,郁蕊儿在百花宴是见过明琬的,宸王妃生得倾世之貌,端的是温婉大方,眼前这女子气质清尘,可这容貌与宸王妃一比可是差远了。
但宸王殿下的侍卫都唤她宸王妃,这怎么会有假?
明琬无奈偏头,身份被戳穿可不好玩了,对着郁蕊儿呆滞的目光,她抿唇笑道:“百花宴上,郁小姐诗才冠绝,艳压群芳,那时我说你心乱可不是信口胡胡诌,郁小姐才气过人,何苦为了一个男人自甘堕落,害人害己。”
郁蕊儿这眼光也忒差了,怎就爱上了雍王这个花架子……花架子还抬举他了,那张脸比祁暄可差远了,连苏霁都比他顺眼。
“你高高在上惯了,你懂什么!”郁蕊儿再没了以往那副良善可人的面皮,面目狰拧,“你生来就是公主,众星捧月,金枝玉叶,而我想要的只能自己去争,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带下去。”明琬怜悯的看着她,她在黎国是公主不错,从小被丢弃在冷宫,饱受冷眼,有时连温饱都是奢望。那人一朝想起她了,便下剧毒逼迫她和亲,和亲便罢了,连封号都没有的和亲公主她还是头一位。
众星捧月?金枝玉叶?这是明瑶,与她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