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怒也罢,总归皇后也是一肚子坏水,这般吊着她,一朝美梦破碎,她才能真切体会到从云端落入泥土的滋味。
僵迟半晌,终究还是皇后败下阵来。
皇后咬牙道:“本宫身上没有带解药,只要你想法子让陛下不能言语,回头本宫便叫蕊儿给你解药。”
“皇后娘娘言重了,民女自是信得过您的。”明琬不屑一顾,走进屏风,在皇后的注视下给殷帝施针。
皇后握住殷帝的手,“陛下莫要怪臣妾心狠,臣妾知道陛下这些年待臣妾不薄,可帝王终究是帝王,臣妾始终吊着一颗心,生怕做错了什么惹您动怒……您当年强迫臣妾入宫就该想到有那么一日。”
“陛下需要一个贤后,臣妾就学着做一个贤后,事到如今,臣妾早就装累了,当年您让臣妾安心做一个皇后,安心……”
“臣妾如何安心,陛下错了,唯有琰儿继承大统臣妾才能心安。”
明琬抿着唇站在一旁,皇后是完全不把她当外人啊,该听的不该听的都让她听了,事后第一个被灭口的就是她吧。
看来外头所传的帝后情深也不过如此,这皇后也做的憋屈。
且这帝后两人的思路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啊。
皇后继续说道:“臣妾不想逼您,凤印您都给了,玉玺他一并给臣妾罢。琰儿孝顺,您只要安心做个太上皇,他念着父子一场不会为难您。”
殷帝死死攥着被褥,一双眼睛掺了刀子似的,好像下一刻就要将眼前的女人碎尸万断。
犯上作乱,好得很!回头他就要废了她!
皇后知道殷帝说不出话,冷声道:“陛下何必动怒呢,臣妾可是什么都没做,这样,玉玺等琰儿来了你再给也不迟,臣妾便在这守着,等着您写下传位诏书。”
……
都城各条街道皆被控制,百姓纷纷闭门不出,街上一片死寂。
都城的天要变了。
祁琰一路畅通无堵,带着人马围住了皇宫,美其名曰陛下中毒闭门不出是遭歹人挟持,他身为人子,理应清君侧,前去救驾。
理由虽然蹩脚,好歹也有个名头。
他很快便控制了皇宫,顺利的让他感觉在做梦,眼看着离那个位置只有一步之遥,他挥了挥手,“父皇遭人挟持,你们跟随本王一同进宫救驾!救出父皇后本王以功论赏!”
朝阳宫,李公公匆匆忙忙赶来,“陛下,雍王殿下和郁太尉反了……”一柄长剑切断了他的话语,他吓得两股打颤,哪里还敢声张。
皇后坐在一旁给殷帝顺气,眼神阴鸷,“陛下别听他们乱嚼舌根子,琰儿只是担心您的安危。”
殷帝阖上眼睛,从涨红的老脸上不难看出他的怒火,看现在的情况,御前侍卫定然被控制了。
祁琰都要谋反篡位了,老三在做什么?!
他扫了一圈,却不见明琬的身影,太阳穴直打鼓,无奈只能躺着装死。只要他不说,谁也别想找到玉玺!
皇宫被包围,宫人们乱成一团,都逃着躲到的别处,明琬趁乱出了朝阳宫,还不等她踏出寝殿门槛,一大批护卫拦住了她的去路,将寝殿团团围住。
祁琰提着长剑闯入,和皇后通了个眼神,迎着殷帝的目光,笑了,“父皇不必如此看着儿臣,若儿臣是父皇,早该将玉玺拿出来。”
殷帝眼冒金星,憋着一口气,“逆子……”反应过来自己能说话了,他扶着床榻起身,“隐卫,隐卫……把这个逆子给砍了,咳咳……”
半晌没有动静,祁琰笑道:“父皇现在除了儿臣,还能指望谁呢?”
殷帝吐出一口鲜血,手无力地垂落,还是不甘心道:“朕……这些年不曾亏待过你……你何苦……”
祁琰看了皇后一眼,见皇后摇头,他才幽幽开口:“父皇别挣扎了,交出玉玺和传位诏书,您还是尊贵的太上皇,颐养天年不好么?”
他搜遍了朝露宫也不见玉玺的影子,没想到这老东西藏得这么严实。
“殿下,殿下……”侍卫跌跌撞撞跑了进来,“宸王殿下已经到宫门了……”
“没用的东西!”祁琰叱骂,“给老师传消息,抽调禁卫封锁宫门,先拖住他。”
他诡异地看了殷帝一眼,心中有了算计。
殷帝浑浊的眼神清明了半晌,冷笑,“老三的人快要赶到了,你们现在束手就擒,朕念在父子一场还能饶你们一命。”
“笑话!饶过儿臣……”祁琰咬牙道:“父皇老眼昏花了,儿臣还未糊涂到这个地步,事到如今,父皇狠不得把我这个逆子千刀万剐吧。”
“您说是儿臣手下的刀快,还是他先赶到救您?”
成王败寇,在此一举,他没有别的退路了,若祁暄不顾殷帝的死活,传出去他也坐不稳这个帝位。
朝阳宫外,两队兵马剑拔弩张,祁暄一手提着剑,剑尖还在滴血,远远看到明琬站在石阶前,身影一闪便将她揽在怀里。
明琬笑骂:“祁琰在朝阳宫蹦哒了这么久,你怎么现在才来?”
祁暄确认她无碍后,亲了她一口,“不急,先让他尝点甜头。”说罢,牵着明琬的手进了朝阳宫。
“怎么,三弟这是要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