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阳宫乱成一锅粥,陛下又中毒了。
一众御医围在龙榻前,个个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祁琰这次听到消息,没有半分耽搁,比祁暄早一步赶到朝阳宫,然而两人都被拦在寝宫外,就连皇后也不例外。
整个皇宫被重重包围,连一只蚊子也飞不出去。
祁琰在外头急得直跳脚,看到祁暄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冷声道:“这些日子父皇接连中毒,三弟不会看本王被父皇召回京,心里不痛快,想着造反吧?”
“皇兄这疑心病该收一收,倒是皇兄……”祁暄看了眼他身后的禁军,“父皇尚未驾崩,你就这般大张棋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逼宫。”
“二位殿下不必担心,有医仙在,陛下的身子已无大碍。”周公公出来通报,“陛下发话不见任何人,二位殿下先回寝宫歇着罢。”
祁琰脸色难看起来,“可有查出下毒之人?父皇身边无人侍疾,若让歹人趁虚而入可如何是好。”
现在无人知晓父皇的情况,若他此时离去,让他这个三弟伪造出一份传位诏书就麻烦了。
“父皇都发话了,皇兄还不走?”祁暄看着他,似笑非笑,“皇兄与其花心思想些有的没的,不如替父皇找出下毒之人,届时好在父皇面前邀功。”
祁琰阴着脸,咬牙切齿道:“这毒当真不是你下的?”
“怎么,父皇如今还健在,皇兄就想着排除异己?”
“你……休要胡言!”祁琰被他的眼神盯得全身发毛,挺了挺胸拿出为人兄长的架子,听到这句话,险些气的咯血,一股怒气无处使,两臂振袖愤愤离开。
离去前似是想到什么,先是深深地朝寝殿瞧了一眼,又冷眼回视,冷哼一声,“三弟,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奉劝你这些天好生在府中躲着,别让本王揪住了你的尾巴。”
祁暄冷眸微眯,看来这下毒之人并非祁琰,以祁琰的脑子,怕是下毒当天便被父皇身边的隐卫抓了包。
现在就看小狐狸的了。
寝殿内,殷帝神色恹恹地靠在床侧,明琬跪在地上给他把脉,“陛下中的是云族特有的一种毒,此毒无色无味,常人服了若无药引也瞧不出症状。敢问陛下近期还服用了哪些药物?”
殷帝再次中毒已经丢尽了一国之君的脸面,此刻正在气头上,语气也冲,“这些天朕的身子一直是由你来调理,朕服用了什么药物,你不比朕清楚?”
“陛下息怒。”明琬俯身,面上却无半分惧意,莫说此刻的殷帝在她眼里就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兽,最重要的是她手上可掌握着这位一国之君的性命。
殷帝看她这般有恃无恐,这还得了,火气一上来,往外喊道:“来人,把她拉出去砍了!”
一屋子里的太医跪了一地,一个劲地嗑头饶命。一众隐卫闻言冲了进来,作势就要带走明琬。
“唉呀,陛下这是气糊涂了,没你们的事,愣着干什么,下去,下去。”周公公使劲朝明琬使眼色,一边又忙给殷帝顺气。
明琬冷笑,这个殷帝跟她那位好父皇有的一比,沉不住气还无端迁怒,这样的人是怎么做好一国之君的。
就凭殷帝当年将祁暄送去离国为质一事,她就打心底厌恶这个帝王。
反正祁暄对他这个父皇也无甚感情,她自然不会对他多恭敬,只是端过药膳,冷笑,“听民女一句劝,陛下想要活的更长久些,还是切勿动气的好。”
殷帝喘着粗气,说话都不利索,手指颤抖着指着明琬,“你是老三的人……不对,你是皇后请进宫的,你是琰儿……”
说着止不住吐出一口淤血,两颗眼珠子不动了,死气沉沉。
“陛下尽管随便猜。”明琬直起身,无所谓笑笑,“陛下只需知道民女是可以救您的人。”
“陛下都这样了,医仙少说两句罢。”周公公一手接过药膳,一滴不落的全给殷帝灌下去,殷帝阖眼喘息了片刻,身子软的说不出话来。
周公公倒底跟在殷帝身边多年,摸透了殷帝的脾性,俯在床边好言宽慰,“老奴听闻民间的神医大多有些傲气在身上的,陛下便看在她救了您一命的份上,暂且饶她一命。”
周公公也是为自家陛下捏了一把汗,陛下当真越活越糊涂了,这一屋子的庸医只会摇头求饶,明眼人也看得出只有这个小姑娘能救他。
殷帝躺在榻上缓了缓心神,想不到他堂堂一国之君,还要将自个的命交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手上,虽气也只能认命。
明琬见殷帝没精力叫嚣了,这才慢悠悠上前给他施针,“陛下龙体为重,民女每日会为您施针一次,缓解您体内的毒性,在此期间,陛下还是派人找出解药罢,不然大罗神仙降世也救不了您。”
“若朕出了半分差错,朕便灭你九族!”殷帝声音微弱,扶着床榻忍住一口血,“今日在场的人都老实在朝阳宫待着,若透露了了半点风声,朕拿你们是问。”
明琬怜悯地瞧了他一眼,转身朝偏殿走去。
“咳咳……云族……”伴随着咳嗽声,殷帝扶着榻坐了起来。
“去,将云族少主传进宫。”
云族,郁家……要他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