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琬轻哼一声,“我是在夸殿下画技精湛呢。”
她立在一旁,直到祁暄停笔,才抬眸问他,“画好了?”
“好了。”祁暄往旁边挪了一步,眸中难掩笑意,“你看看可还满意。”
明琬细细端详,不由暗叹,若日后没银子花,倒是可以卖了这幅画补贴家用。可转念一想这画的是自己,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甚是满意。”明琬勾唇,不待他回应就将画卷起,笑得眉眼弯弯,“殿下不妨将这幅画送我?总归是殿下的一片心意,我得带回去好生珍藏。”
“随你心意。”祁暄看着她的表情,眸光微动,“画是用来观赏的,依本王看,不若……裱起来挂在房中如何?就挂在床头……”
“咳咳……”明琬一阵剧烈咳嗽,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初,“哪有人将自己的画挂在房中的。”
避邪么?
她想到日日睁眼就能看到自己的画,脸色就微妙起来,轻咳出声,“殿下喜欢便自个留着罢。”
这画她还不要了。
祁暄唇角微微扬了扬,轻昵地拥着她,声音喑哑,“不让挂在房中,那便挂在本王书房,日后本王处理完公务后,抬头就能看到你。”
明琬:“……”
看什么画,没看到一个大活人就站在你面前么?
行吧,你高兴就好。
反正她看不到。
“那个,殿下……”玄参刚查探消息回来,便看到自家殿下大热天的还拥着王妃,瞅了一眼旁边已经石化的吴伯和染月,硬着头皮道:“殿下,属下已经查清楚了。”
祁暄松开明琬,指腹划过她的唇线,低头吻了吻,随即将画交给吴伯,交待了一句再示意玄参继续说。
玄参看了眼明琬,明琬意味不明地收回目光,摇了摇团扇,不必顾忌她,当她是透明人好了。
她在离国时便没少参与过政事,如今安逸久了,反倒没这个兴趣了,径直躺在美人榻上小憩。
玄参点头,“殿下,您先前让属下派人盯着离太子,昨日离太子出现在玄武街,属下便同隐匿在百姓中的暗卫通了暗号,可属下发现埋伏在暗中的还有另一方人马。”
明琬一听到景初这个名字便来了只致,起身坐正了些,静静听他们说。
“要景初命的可不只本王。”祁暄看了眼明琬,一手摩沙着指上的玉板指,眼神晦暗,“继续说。”
玄参道:“是离国帝姬景若音。当时离太子将王妃掳上鹊挢,背后刺伤离太子的那老头便是离国帝姬潜伏在我殷国的眼线。”
“离国帝姬向来与离国太子不和,这些年更是想方设法除去离国太子,此次定然是早就得知了离国太子离京的消息,妄图借殿下的手除掉自己的朝中劲敌。”
毕竟,那位虽是女子,虽有着不输于男子的志向和气魄。离帝也是对这唯一的帝姬偏爱的厉害,自小便寄予厚望,若非朝中大臣极力反对女子从政,以那位的荣宠和手段,只怕这四国要出第二位女皇。
说起来,这离国帝姬还与殿下颇有交情。
他抬头看向祁暄,未等他出声,明琬便开口道:“我听师父提起过离国帝姬景若音,称一句女中豪杰也不为过。离太子自幼身体孱弱,被送入观中休养,回京后亦不受离帝待见,可尽管如此,他花了五年时日便足以在朝中与景若音分庭抗礼,可见其心机城府。”
玄参异样地瞅了明琬一眼,王妃不过一闺阁女子,怎的对他国的政治了解得这么清楚?
明琬掠过他的眼神,狐疑地看着祁暄:“殿下早些年在离国为质,你与他们二人有交集?”
“不对……”明琬摇着帛扇,望他,“殿下与景初有仇不成?”
昨日派出这么多暗卫,分明要置景初于死地。
祁暄没有回答,看脸色应当是默认的意思,明琬一笑带过,他们之间的恩怨她可不感兴趣,自己也不必去说戳他的伤疤。
说起来,她至今都没看透景初,外表谪仙一般的人物,开口却是调戏人的话语,还有他离去前说要帮自己寻找解药,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真是怪哉!
祁暄看明琬苦着一张脸沉思,忍不住戳了戳她的额头,仿佛一眼看透她心中的想法,好笑道:“你昨日不让暗一跟着,本王当时还讷闷,原是背着本王去私会旁的男人了。”
“我还未问你怎的和景初走到一处的。”
明琬干笑两声,白了他一眼,“这个啊……我昨日被请去给他看诊……”
“如何?”
看来祁暄还不知道,明琬叹声,那人一身清华,却活不过而立,于公,他们隔着不同的国家,立着不同的立场,于私,她虽对那人无甚好印象,身为医者,却也平白无故地替那人可惜。
她抬眸看他,如实道:“我治不好他。”
她想,这世人知道他时日无多的不过寥寥几人,就算是祁暄,她也不想透露那人注定活不过而立的事实。
祁暄闻言,面上并无太大波澜,准确说是意料之中。
玄参找着空隙插话,递上一纸信笺,吞吐道:“殿下,这是离国帝姬给您的……密信。”
他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