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国太子秘密潜入殷国,在玄武街挟持宸王妃一事传到了宫中。据说宸王妃被离太子重伤,险些失去了半条命,至今昏迷不醒,生死未知。
此事引起了朝堂上下的激烈讨论,殷国勃然大怒,事关皇室颜面和两国关系,当即命人封锁了玄武街,将此事压了下来,不准任何闲言碎语传出,一边又派使臣前往离国讨要说法。
正在未央宫盼着雍王回京的皇后为表一国之母的气度,一早便派了宫御医前往宸王府诊治。
“回来了?宸王妃的伤势如何?”皇后侧身躺在贵妃榻上,一手揉着太阳穴,身旁的宫女正在给她捏肩膀,捶背。
“回禀娘娘,张太医说宸王妃只是惊吓过度而昏迷,修养几日便好,并无大碍。”
秋池将荷花放置于琉璃盏内,淡雅清香的荷弥漫了整个屋子。
皇后睁开眼,挥了挥手遣退一旁的宫女,“你们都下去罢。”
“诺!"一众小宫女齐声应道,纷纷欠身施礼后退了下去。
待屋里只剩下皇后和秋池时,皇后才缓缓坐起身,“宸王妃也是个胆子小的,你去把本宫珍藏的那只千年人参送过去给宸王妃补补身子罢。”
“太后那边都派人去问候了好几趟了,本宫若不再做做样子,传出去只会让人说本宫这个做母后的不是。”
“喏。”秋池应声,躬身笑道:“宸王妃终归是小辈,哪值得您花那么大心思。何况您掌管这后宫数年从未有过任何差错,谁敢说您的不是!”
“行了。”皇后面色淡淡,不欲再聊些无关紧要的人,叹了口气,“陛下这些年身子愈发不利索了,外头一批批的秀女送进来,他都只能看看而已,连个正眼也没瞧过,就算有这个心思也无处使劲……”
“陛下不来本宫这,本宫这日子别提多自在……皇后拿着菱镜端详,玉指抚过眉梢,“秋池,你瞧,本宫这眼角的皱纹是不是淡了不少。”
秋池凑近一瞧,笑道:“娘娘天姿国色,眉梢眼角皆是风情,哪里有半点皱纹。”
“就你嘴甜,日日挑些本宫爱听的话来奉承本宫。”皇后睨了她一眼,转而问道:“琰儿上个月就动身回京了,怎的到如今也没个消息?再晚些都要错过陛下的寿辰了。”
“殿下知道娘娘盼着,早些日子便快马加鞭往京城赶。”秋池道:“昨儿个派人捎信过来,说是此番回京并不顺利,遇上马车失事不说,还险些遭遇流民暴乱。好在殿下有神佛庇佑,虽受了些小伤,好在性命无虞。”
皇后皱眉,“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些告知本宫?”
秋池看到皇后的脸色,忙道:“婢子也是不想让您忧心,您且放宽心,陛下寿辰在即,殿下心中有数,想必掐着日子呢。”
“婢子算算时日,约莫明后两天便到了。”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皇后的表情。
听到这里,皇后总算舒了一口气,“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
“对了……你去郁府传话给蕊儿,让她同本宫一道去城门口迎接琰儿,这些年也是委屈那丫头了。”
“喏。”秋池道:“郁小姐对您也是一片孝心,定会体谅您一片苦心。”
……
彼此明琬躺在美人榻上嗑着瓜子,一脸惬意,哪有半分惊吓过度,性命垂危的样子。
她趁着这来之不易的清闲日子,将府中的庶务都丢给了吴伯。若是从前,她与祁暄相敬如宾,她作为一府主母,执掌中馈是本分,现在么……
她一看到这些账本哪哪都疼,连带着吃饭都不香了,那人向来惯着自己,哪舍得她劳累半分。
她内里就是个懒散性子,只是从前除了师父便再无人惯着她……
“王妃,皇后宫里派人给咱们送了只千年人参,婢子瞧着好大一只,您看……”
婢子掀开珠帘,看到明琬没骨头似的半躺在榻上,面前的桌案上更是一片狼藉,后面的话也咽了回去。
“收下罢,方才你也听到了,太后娘娘身旁的嬷嬷说我这身子该多补补。”明琬眼皮轻掀,继续嗑着瓜子:“对,现在便将人参拿去膳房炖了,可不能辜负皇后娘娘的一片好意,唔,提醒周管事,别炖太烂,也别炖太咸,坏了味道可就糟蹋了……”
“还有,得空跟殿下说一声,王府的厨子光会做那几道菜,我都快腻了……我瞧着落落那风雅楼的就不差,都是旁的酒楼不曾见过的。”
落落自小生活在宫里,也不知哪来这么多新奇的想法,改天她得多讨教讨教。
染月:“……”
她还想说,张了张口抬头望天,叹气,她这个主子的性子算是被她摸透了。
今早皇后和太后都遣了人来问侯,王妃不知服了什么药,躺在榻上脸色苍白,任她怎么叫都叫不醒。
太医上前把脉,也是一脸凝重,一个劲的擦汗,说什么脉像虚浮,受惊过度,若不好生休养怕是会留下终身的病根子……
若非她提前得知事情首尾,只怕心脏都要被吓出来。
她自打进府以来,从未见殿下发那么大恕火。
……自然不是对着他们王妃发怒。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