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琬在半空中被他解了哑穴,刚要开口,又被他封住了周身内力,若她此刻挣扎,她是相信这人会把自己从半空扔下去的,下方是阴森树林,野兽横行,她想想就可怕。
她来到殷国数日,何曾这般憋屈过。若就这样被他劫持,她又怎么甘心,心一横张口咬上他的肩膀,仿佛要咬下一块肉来。
她咬得很用力,只听见景初闷哼一声,眉头却没皱一下,却也并未松手,“本殿现在身受重伤,你若再不松口,可别怪本殿不懂得怜香惜玉。”
明琬大抵觉得自己真的疯了,竟会对一个陌生男子下此重口,现下只觉得牙齿一阵钝痛,看眼前的人愈发不顺眼起来,嘴巴一松安心地靠在他肩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反正这人也活不过十年了。
寒风自她脸上划过,她只觉血液逆流,头昏脑胀,熟悉的感觉骤然涌了上来,她好像没带解药……为何最近这千机之毒发作的愈发频繁,这边罢了,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该是这个时候!
恍惚间只觉那人带着她落地,松开紧箍着她的手。
“唉,你……”她还未来得及说完,骤然眼前一黑,软软地倒在地上,昏迷前……好像被石头扎着了,好痛……
这梁子结大了。
景初愣了一愣,他也未做什么,怎么就……蹲下身将她半搂在怀里,伸手触上她的脖颈,暗自松了一口气,还有气。
抱着她进了前面的山洞,山洞不深,几根粗大的石柱支撑着,壁岩攀着些许枯死的藤蔓,在黑暗中散发出幽绿色的光芒。
洞顶垂落着几颗水珠子,隔一段时间便滴在山洞中央的寒潭里,溅起一池死水。山洞里很暗,只能通过洞口照进来的光亮看清周围的环境。
倒是个很好的藏身之所,景初将明琬轻放在一处空旷的地,然后走出去点燃了火堆,火光照得四壁影影绰绰,整个山洞阴森恐怖。
见明琬乖顺地躺在一旁一动不动,他嗤笑一声坐在她旁侧,脱下紫外衫,将她紧紧裹住,露出一只雪白的手腕。
景初的目光在红萼胎记上停留了片刻,随即移开,伸手搭上她的脉。他自幼身子不好,久而久之便习了一身医术,虽不及一些高明的大夫,普通的把脉不在话下。
过了半晌,他抽回手,脸上的神情已不足已表达他心底的惊涛骇浪。
千机之毒,世上无药可解,中了千机毒亦无人可活。若说他尚有不足十年的时日可活,她余下的光阴已不足五年。
心中五味杂尘,摸了摸怀中的护心丸,轻轻掰开她的唇瓣,将药丸给她服下。
所幸打斗中未曾丢下,也不知是否有用。
好在未断气,他的死士得了消息要有一段时间赶来,干脆坐在火堆旁草草包扎了伤口,撑着头闭目养神。
银盘升起,月色寒凉,月光沿着洞口酒入,泻了一地清辉。
母妃……不要!那绝色艳丽的女子无情地将她推入深渊,冰冷刺骨的黑暗让她窒息,眼睁睁看着那绝美女子离去。
明琬是被冻醒的,微微睁眼,入目即是洞顶,复又惊慌地闭上眼,身子隐隐发颤,她见不得黑,仿佛有个无尽的漩涡将她吞噬,周身都是冷意,冷到骨髓深处……
现下的境遇容不得她害怕,那紫衣男子就在她身旁不远处。
嫌弃地丢开盖她身上的外衫,深吸一口气,攥了攥手心的汗,关节处猛然袭来一股钻心的剧痛。
她痛呼一声顾不上太多,轻挪着沉重的身子,抬掌就要朝景初命门处击去,谁知刚探到他衣领处,便被一只修长冰冷的手指扣住。
明琬一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伸手抚去他肩上的枯叶。莫说她现在武功被封,就是在他武功鼎盛时期也不是这人的对手,硬碰硬她捞不着好。
能拖一会是一会,看外面天色,祁暄也该寻来了。
“姑娘若要杀了本殿,本殿倒是不介意与姑娘死同穴。”
景初风眸轻眯,这女子方才的杀气都要将他淹没了。看她这心虚的表情,当真把他当傻子逗不成?
明琬轻嗤,径直坐在火堆前,这微弱的光亮令她安心了不少。反正这人也不会解开她的内力,以他现如今的状况,她若恢复了武功,费不了多大功夫便可取他性命。
两人相顾无言,唯有滴水啪嗒作响。
“呵。”景初出声打破了这份死寂,想到她如今无内力傍身,起身拾起一旁的外衫,不容拒绝地盖在她身上,“你说是祁暄先赶到,本殿的死士先赶到?亦或是你先冻死在这山洞里,待他过来与你收尸。”
明琬身上染上他的气息,不由得蹙了眉,却也不得不承了他的“好意”,咬牙道:“死狐狸,给我解穴。”
景初闻言一顿,好笑道:“给你解穴?本殿怕是活不过一柱香。”
明琬冷哼,“一柱香便宜你了。”
景初不知他今日的行径已将她得罪了个透,用枯枝扒了扒火堆,冷嗤,“本殿哪来与你这么大仇恨?”伸手勾了她下巴,轻缓吐息:“离国太子,景初。”
“谁要知道你的名姓!”明琬偏过头,心里又给他记上一笔。
眼珠却活络地转了一圈,离国太子景初……老头儿自傲一生,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