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着这婴孩应是早产儿,先天发育不足所导致,所幸未发现嵌顿亦或是绞窄,症状较轻,倒是不棘手。
明琬掀衣坐下,拿过纸笔,洋洋洒洒写了一纸药方递与妇人,嘱咐道:“大娘按照我给的方子去抓药,切记将吴茱萸,肉桂,丁香捣成粉末,加白酒调成膏状充至脐内,以胶带固定,过不了几个月,孩子便可以好了。”
她这济世堂方才开张不到半月,有些药材尚未购齐,只能让这妇人去沅城别的药铺抓药了。
妇人感激地接过药方,抱着孩子就要下跪,被明琬及时扶住,“大娘可别折煞我了,你且先去抓药罢。”
妇人红着眼点头,忽的想起什么,往怀中摸了摸,银钱所剩无几,咬了咬牙摘下腕上的金镯子,颤抖着递给明琬,“我也没有多余的银子,这个镯子……还望医仙莫要嫌弃。”
明琬看出妇人的窘迫,孩子都病成这样了,不见孩子他父亲,反倒让一个妇人抱着孩子回处寻医,明眼人也知道怎么一回事,况且这金镯对于普通人家而言确实是贵重了些,想来是这妇人的嫁妆或祖传之物。
她也不好过问人家的家事,掩唇轻咳两声:“今日既是义诊,断然没有收诊金的道理,大娘若实在要谢,不妨在外头为我济世堂宣扬一二,权当增增名气。”
围观百姓闻言,纷纷对明琬啧啧称赞,以济世堂如今的名声,哪还用得着这妇人宣扬哩。
“好,好,多谢姑娘。”妇人收下明琬的一片心意,心中不由得对明琬亲近了些。
望着妇人离去的背影,明琬微微摇头,她在黎宫跟随院使习了一身医术,也是在她的医术发挥作用之时才意识到身为一名医者的责任。这世间有太多病弱伤亡,她只能尽自己所能救济更多的病者。
“主子,现在可要回府?”若木瞅了瞅明琬的脸色,上前问道。
明琬抿唇看他,唤他至跟前,一一指过对面的医馆,似笑非笑道:“你看这街上有哪家医馆这么早停诊的。”
义诊结束,后头来的人可都是要收银子的。
若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跟着明琬进了济世堂。
明琬步入内堂,扫了眼内侧墙面的百子柜,悠悠开口:“你跟我学了好几天药理,我且考考你。”
“主子尽管问。”若木抬头,眼中尽是自信的神采,主子前些日子教的他都记下了。
“不为难你,方才我给大娘开的方子有一味丁香。”明琬端过茶盏,以茶盖撇了撇浮沫,慢条斯理地问道:“你且说说丁香的功效罢。”
若木略一思索,道:“丁香为温性药,有温中降逆,补气壮阳的功用,还可健胃消胀,促进排气。”
说完,一脸求表扬地看着明琬。
“不错,看来是下了功夫的。明日我便开始教你针炙。”明琬颔首,从袖中摸出一根银针,轻轻抚过,眼中划过一抹冷意,“记住,银针可用来救人,若用得好,也可用来杀人。”
说到这,她语气微顿,手中银光闪过,银针从指尖飞出,红衣女子一个猝不及防躲过,从梁上飞落,轻盈地落在地上。
还是个美人。
“我道是何处来的梁上君子。”明琬打量着面前的红衣女子,笑道:“唔,姑娘瞧着面善,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这时暗一也从梁上跃下,朝明琬拱手,“夫人没事罢?”
他终于知道玄参为何说保护王妃是个躲闲的任务了,敢情他们这位女主子的武功还在他之上?
明琬摆摆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以后不必跟着我了。”
祁暄派来暗中保护她的人怎么一个不如一个。
“可是夫人……”暗一一脸为难地看着明琬。
未等他说完,明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睨着他,“你太弱了,回去加强练功,别给你家主子丢人。”
暗一讷讷闭嘴,确实,这话他没法接。
红衣女子见自己被漠视,又想起主上的病,话语中带了几分歉意,“姑娘,我并无恶意,只是想请姑娘为我家主上治病。”
“治病啊,光明正大从门口进来就好,何必这般鬼鬼祟祟。”明琬搁下茶盏,“给足银两,治病好说。”
“……”暗一和若木对视了一眼。
明琬开医馆主要为的是救人,也不全是为了救人,眼前这女子的武功与暗一不相上下,又声称为她主上寻医,想必是个侍卫或婢子,至于她口中的主上么,非富即贵。
她素来不心疼富贵人家手中的银子。
“带路罢。”明琬起身,拿了随身的药箱,“你家主上不愿露面,我猜猜,他是身份神密呢,还是有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疾?”
红衣女子闻言红了脸,“不瞒姑娘,我家主上不愿求医,我此番是背着我家主上来的,辛苦姑娘走一趟了。”
“不愿求医?也是人之常情……”明琬同情地瞅了红衣女子一眼,还真让她猜对了。
也是,一般人都不想被人发现自己有隐疾,这姑娘也是可怜,瞧着未经人事,竟还要替主子操心那方面的问题。
不过,讳疾忌医可不好办啊……
红衣女子知道明琬误解了她的意思,也不多做辩解,只想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