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琬朝门口望去,一群黑压压的异服侍从撞门而入,为首的是一个袅娜多姿的少女,一头乌黑的长发束成数小辫,容貌昳丽妖治,似张扬肆意的罂粟花,一身紫衣鸢尾纱裙,腕带银镯,足系银铃,更衬得她妩媚妖娆。
不过,让她眼前一亮的还是少女那一双紫色眼眸。
明琬回首又瞅了少年一眼,少年仿佛知道明琬是自己唯一的救星,一把抓住明琬的手臂,眼中满是希冀和信任之色,小声解释道:“救我,就是她……她就要抓我试毒。”
那少女闻言不乐意了,怒道:“你这个小贼敢偷本少主的东西,若不是看你是上等的炼药之体,本少主早就将你的双手剁下来喂狗!”余光看到瓶中的盅虫,面色骤变,气得直跺脚,“阿银,竟然有人解了我的百虫蛊!你……你……你们完了……今天这屋子里的人谁都别想走。”
少女目光凶狠地扫过屋里的人。
“啧啧,好大的口气,这沅城何时出了你这么个猖狂的人。”祁落吐了吐舌头,毫不在乎地看着这少女,问道:“这妙春堂是你家的?”
少女怒上心头,她自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时有人敢这般对她疾言厉色!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条银鞭,似淬了毒的长蛇般朝祁落席卷而来,“小贱人,我今日定要将你撕成……”
“落落。”明琬一把拽过祁落,银鞭堪堪从祁落的耳侧擦过,径直落在身后的八仙桌上,木桌应声劈成两半,插着桃花的白玉瓷瓶碎了一地。
妙春堂掌事见状如同晴天霹雳,心疼地瞅了瞅地上碎瓷。那可是上等的瓷器,价值百两!!
“好险,好险。”祁落拍了拍自己受伤的小心肝,一脸惊愕地看着身后的八仙桌,这一鞭若劈到她脸上,她岂不是要毁容了?
少女气结,登时恼羞成怒,说话间一挥鞭子打向祁落和明琬,招式竟是比方才的还要狠厉,“还敢躲!你……你们死定了,这小贼我要带走,还要打得你们服气……”
明琬端立未动,眼见那银鞭就要劈过她的面纱,少年倒是急了,忙朝明琬面前扑去,“小心……”
不料他还未碰到明琬的衣角,便被明琬一手揪住衣领推到一旁,另一只手拿过一柄折扇一挡,直接对上那条迎面抽来的银鞭,“啪”的一声脆响,扇骨未断,只见鞭梢密密地缠在折扇之上。
少女见状大惊失色,想要抽挥鞭子再攻上来却是没法,银鞭如同长蛇般紧紧攀附于折扇之上,任她如何发力都扯不动。
一旁的侍从眼看形势不妙,都急着地冲上来,“少主......”
少女一道寒光扫过,心里却是犟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咬牙骂道:“滚开!你们不许插手,这人今日搅了我的好事,我非要给她个教训不可!”
说罢死拽着银鞭的根部,似要将折扇震碎,奈何明琬本就用了几分内力,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少女,手上的力气骤然一松,少女想要收回内力已是来不及,
无形的风刃朝她袭来,少女来不及反应,一个后仰,踉跄后退了几步,险些跌倒再地,而那碎了毒的长鞭寸寸断裂,在她惊愕的眼神下散了一地。
明琬手中的折扇也“噗”的一声裂成几段。
可恶!少女气极,一把推开身后扶着她的侍从,她亦是习武之人,知晓对方的内力远在她之上,自己难得出一趟云族便遇上这等高手,眼中有过一瞬的失神落魄,片刻又恶狠狠地瞪着明琬,阿爹说过,遇上高手打不过便罢了,但在气势上不能输!
侍从自是知晓这位小祖宗的脾气,又怕这小祖宗出了事无法向族长交代,冲上来将少女围住,再纷纷拔刀对着明琬,寒刃阵阵,眼中却是胆寒和颤栗之色。
这姑娘瞧着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浑厚的内力!
明琬不禁冷然一笑,眸底似秋夜的寒潭凄清,“这位姑娘莫要得寸进尺,我们与你无冤无仇,饶是这少年有错,也不该因你一己私欲便沦为你手下的药人,沅城乃天子脚下,你罔顾大殷条例动辄伤人又是什么理?”
说罢将手中扇骨往旁侧一仍,淡淡地看了少女一眼,“这里不是南境,姑娘若想玩乐怕是找错了地方。”
“你怎知我要将他做成药人?”少女面色狐疑,待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复又目光不善地打量这明琬,“还有,你怎知我来自南境。”
本想试探这少女一番,不成想还真让她猜对了,明琬一看便知这少女是被家人宠坏了的,出门在外自以为天下无敌,虽说狐假虎威了些,心思不坏。
径直坐下,悠悠然道:“不难猜,我替那少年施针时便看出他体质异于常人……”说到此处,明琬顿了顿,想着也不必同她解释,冷声道:“姑娘也玩够了,慢走,不送。”
少女还欲再说,一时气极才忘记了自己的目的,却被一旁身形魁梧的待从拦住,低声道:“少主,这人我们惹不起,待进宫见过陛下后再教训她也不迟。”
“可是……我的蛇心草还在她……”不等少女说完,那待从抬掌往她颈侧一击,打横将她抱起来,朝明琬颔首道:“此次是我家小姐任性,得罪了各位,我这就带她离开。”
明琬一身武功非常人所及,那待从的话被她一字不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