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该死的畜生。”
“你看我不打死你。”
“儿啊,我全身都疼,老腰像是不会动了。”
阿爹受伤,疼得嗷嗷直叫。
他这个二十孝好儿子,即使着急全身也痛,也得爬起来,会装样子地去扶他这个老爹。
“大哥,我也全身疼。”
“夫君我像是抻着了腿。”
“阿爹我的头,磕得直晕。”
“行了,你们,我也没好到哪里去。”
老村长掀开了袖子给眼前的人看,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淤青着。
“大哥想必老郎中那里定有收敛生息的药。”
三叔公年轻并没有做牛车,倒是幸免地从车上掉下来了。
“嗯。”
老村长被弟弟扶起,坐在了路的一旁揉着被抻的脖颈。
心里却在惦记他们村唯一的郎中,那个会看病的裴余年。
想到此处,他们一家人也不着急赶路了,就在这里等着生了他气的,不愿意和他们同行的医者。
“三弟啊,吩咐村民在原地休息,明日我们在赶路。”
“是。”
三叔公应了一声,朝着村民走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终于迎来了天明。
老村长疼了一晚上,他能忍并没有多言,但他家老太爷战斗力极强地骂了一晚老黄牛,以至于都天亮了,还在骂。
实在听不下去的老村长从地上起身,朝着后面看了看那还没有赶上来的裴郎中。
身后都是熙熙攘攘的村民,他老眼昏花还,也看不清楚谁是谁,置气地长出了一口气。
“大哥,你看,那好像是阿庆媳妇。”
三叔公才四十来岁,怎么也比他家大哥眼睛好使。
在看见拉着板子车走在前面,体积大好识别的南娇娇时招呼着。
“你看见阿庆的媳妇了。”
老村长顺着三弟的方向看了看,却一双老眼混沌无光并不敢确定。
“看见了,大哥快随我过去求求那裴老爷子,别让阿爹这么大喊了,让父老乡亲听见,还以为我们兄弟虐待他老人家呢?”
三叔公心眼也转得快,就挑着他家大哥忌惮的话说。
“贤弟说的是啊。”
老村长点了点头,被三弟扶着朝着南娇娇那一行人跑了过来。
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到了裴家老爷子面前,神色一转面带哭腔。
“余年兄,呜呜,可算是给你盼过来了。”
南娇娇的耳朵可好使了。
为此她就纳闷了:
三叔公为何不叫她地主家的女儿,非要叫她阿庆媳妇的话。
她转眸看向裴老爷子,嘱咐着:
“阿爷听着声音,跑过来的像是老村长和三叔公。”
“他们怎么会来找我?”
前面都是逃荒的村民,裴家阿爷表示自己眼神可不好,还真分辨没不出来过来的人是谁。
“阿爷没听见吗?老村长都喊上余年兄了,怕是有事,要求你,才会这般着急。”
南娇娇的耳朵是真好使,好使的让裴元漪都震惊,他微微侧头,朝着前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去。
在看见老村长和三叔公时,菲薄的嘴角微微翘起一抹淡然的弧度。
“有求与我,给他看病吗?”
站在原处捋顺胡须的裴家爷子,微眯着眸子看着朝他跑过来的两人。
“我看他气息浑厚,腿脚利落,比我还健康。”
“话是这样说,但家中不是有年老体衰,半截身子都埋在土里的吗。”
裴元漪阴鸷的眸子上挑的抬起,看着他家明明是医界的佼佼者,却为了他不得不隐姓埋名苟且偷生的人。
“阿爷一代神医的架子,给我端起来。”
多少年没有叫他神医了,要不是阿庆这一嗓子,他甚至都忘记了自己的师傅是医圣的事。
但他们的过往,他未曾与他说过,臭小子怎么可能知道。
就在他思索的功夫,空闲的手竟然被握住,还有人往他身上摸着泪。
南娇娇:“......”
许是被气氛所感染,她竟不自觉地多看你了好几眼裴元漪。
果然是男主,不经意地流动的神采,都是别人无法比拟的宝光含蕴,凛冽芳华。
“余年兄,快,救救我家阿爷。”
终于到了裴家老爷子面前,老村长带着极重的哭腔抹着泪。
“村长大人,不知道你家老太爷怎么样了?”
孙子让他端起架子,裴家老爷子就抽出了被人扯住的手,还故意在那人面前嫌弃地划动了一下衣袖。
老村长瞬间脸色发烫,气得手都在颤,却无可奈何,给了弟弟一个眼神。
就听会办事的三叔公说。
“余年兄长,我家老牛昨日也不知道抽啥风走得极快,把阿爹甩到了地上,这不就闪到了腰,走不了路了。”
听话的南娇娇心里咯噔一下。
难不成是她念的咒语,后来灵验了。
她竟伤了老者,这可不是修道之人,应该有的胸怀。
带着几分愧疚,她朝着远处躺在牛车上的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