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天太黑,迷路了。”
“既是求药,为何晚上才来?”
公孙榆步步紧逼,朱中正回答不出,突然咳嗽了几声。
“你别费心思遮掩了。你身上只有骨伤,没有其他的病症。整个碧穹观都已经被大理寺包围了,难不成你还想着要逃出去?”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真的是来求药的。”
朱中正的嘴十分的硬,他赌大理寺没有真凭实据,所以什么都不愿意说。
“你既然如此不配合,那我就要怀疑你是凶手了。”
听到这话,朱中正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的表情十分的不可置信,半晌才说道:“她……死了?”
“谁死了?”
朱中正避开了目光,瞳孔地震动显露了他内心的慌张。
“你知道她的身份,这案子不是那么容易糊弄过去的。你知道什么,就告诉我们。”
朱中正还是不肯说,那一张嘴像是被浆糊给粘上了似的。
“你是担心说多了会让我们知道你原名叫做朱原,本该被贬官?我们已经知晓了,你无需隐瞒。”
朱中正紧绷着的那一根弦就这么被公孙榆剪断。他整个人颓然靠在了墙上,精神气一下子就没有了。
公孙榆和韩廷铮不由自主地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等着朱中正交代。
“其实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天傍晚,我是打算去厨房洗菜的,可是突然就被人给打晕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在山上。我被人用麻绳绑在了树上,根本就逃不了!”
“又过了很久,世子妃便来了。我原以为是她在耍什么花样,可她却说她是来救我的。她过来解开了我身上的麻绳,可还没来得及逃跑,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用棍子打晕了世子妃。”
“我吓坏了,便赶紧逃走。可天太黑了,我慌不择路,不小心就滚下了山。”
“等我再醒来,便是在此处了。”
韩廷铮微微蹙眉,说道:“世子妃孤身一人上山来救你,可你却逃了?你还是男人吗?”
朱中正却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说道:“您是捕头,身上有功夫,自然和我们这些人不一样。我不跑,说不定连我也死了!”
“再说了,你们当世子妃当真是来救我的吗?”
听到这话,公孙榆和韩廷铮便知道此事还有内情。朱中正的面上亦有不甘,好半天才说道:“她其实只是将我当成影子罢了。”
“此话怎讲?”
“有好几次她喝醉了,捧着我的脸叫别人的名字。”朱中正虽然不是真的喜欢夏徵,可是男人的自尊心还是有的。被人当成了影子,当成了替身,没有人会高兴。
“是谁的名字?”
“也不知道是谁的,她喊得是阿明。这个‘明’字实在是过于普通,只怕你们不太好找。”
公孙榆和韩廷铮记下了口供,韩廷铮又问道:“你既然是被人劫持上山的,为何鸿胪寺会说你请了病假?”
朱中正一脸茫然。“我未曾请过病假。”
公孙榆和韩廷铮面色一变,那就很有可能是凶手替朱中正请的。
朱中正从山上跌落的确是伤得很重,之前昏迷的那几日险些就没挺过来。如今虽神思清明对答如流,但是身上却有好几处的骨折。如今这般,也不方便将他带回大理寺。
于是,公孙榆便做主,将他继续留在碧穹观养伤,另外再派了几个衙役轮流守着他。
大理寺又去了一趟鸿胪寺,可鸿胪寺的人却说并没有人来替朱中正请假,他们是在朱中正的位置上看到了一封信,说是要请病假。
大理寺要看信件,可那信件却是找不到了。
凶手必然是知道朱中正和夏徵的关系,并且知道夏徵会为了朱中正涉险的。
“可是按照夏柱国所说,世子妃换男人换的很快。朱中正便是涉险,她换个人就是了,何必要为他丢了性命呢?”
左冬寒说完,众人陷入了沉默。
大晚上的孤身一人去麒麟山,别说是夏徵一个女子,便是男人都得掂量掂量。而且按照朱中正的话来说,他不过是别人的影子,谁会为影子涉险。
宁暮春的脑子里出现了好几本话本子,而后说道:“会不会是因为朱中正是长得最像的那一个?”
司寻澈脑筋一转,说道:“有可能。夏徵的证物有什么线索吗?她若真的那么喜欢那个叫阿鸣的男人,连影子都能不顾生死地去救,那她那里应该会保存有关阿鸣的东西吧?”
左冬寒摇头,说道:“没什么特别的,都是女子的东西,男子的东西全都没有,连条汗巾都没有。”
司寻澈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她同那么多男人有关系,总不至于是把男人带回夏家或是牧远侯府吧?”
这两家便是再纵容夏徵,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