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一开始有可能是被迫,只不过如今也是乐在其中了。
丁非远在回龙镇也有十几年了。若是真的有心替此处的百姓做主,自然有机会上报朝廷。
等丁非远交代地差不多了,韩廷铮才把他带回大牢里关起来。
如今最大的问题还是人手不足。
那红袍人有四个,他们若想去抓,少不得得派人手在整个回龙镇搜寻。
其实,这还不是最麻烦的。他们现在担心的是,金吾卫派去京城报信的人是否能平安回京。
那四个红袍人既然可以招来那么多的蛇,若是想阻止回京的金吾卫,也并不难。
若是京城那边不派援兵过来,他们的确是要被困死在此处了。
可官衙这边的人手本来就少。若是他们出去寻人,先不说是否安全,到时候官衙失守,反而是给了那几个红袍人闯空门的机会。
“那些红袍人弄出那么大的阵仗,肯定不是想弄死我们。而是想利用那些百姓,逼迫殿下他们放人。山上只怕是只能控制一时。而我们也被困在官衙之内,这可如何是好?”
“我倒是有个办法。”宁暮春说道,“若是他们自投罗网,韩头儿,你可有把握抓住他们?”
韩廷铮眼神坚毅,说道:“便是抓不住也要抓。你有什么法子?”
“只要有一个分量比这些百姓还要足的诱饵,就可以把他们引过来。”
“这办法是不错,可这会儿上哪儿找这种人?”
“有的。你说,他们会不会就盯着我们呢?”
韩廷铮微微蹙眉,说道:“他们有四个人,至少会留一个人盯着我们吧?”
宁暮春点了点头,然后重新爬上了墙头。
她的脚下,是密密麻麻的蛇,是百姓的尸体。她的头顶,是无月无星的夜空。
宁暮春的脑海中响起了宁燧远对他们的教导:“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等既受陛下厚爱,就该为陛下分忧,不可尸位素餐。”
其实,宁暮春心里是很害怕的。她前十五年一直就只是个王家村的农女,从没想过自己还要担这么重的担子。
不过,自她回京城之后,陛下的赏赐不断。她既得了这些赏赐,就不该在危难之时畏首畏尾。
宁暮春深吸了一口气,大声说道:“我乃宁柱国府上幺女宁暮春,深得陛下喜爱。你等需要人质,何须以无辜百姓相挟?若是有本事,就来抓我吧!”
韩廷铮万万没想到宁暮春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他也觉得自己是闷了头了。就算他们没人,但是他们可以假冒。那些人,又没有见过宁暮春的模样。
宁暮春在墙头坐了一会儿,胆战心惊。可是,她还是只能听见脚下窸窸窣窣的声音,却没看到任何的人影。
“难道是他们没听见?”
宁暮春清了清嗓子,更大声地复述了一遍。
而此时的龙首山上也不太平。那些抽搐的姑娘们已经开始翻白眼儿了。姑娘们的父母哪里沉得下心,一个个地又往黄天教冲去。
他们看出了侍卫们不敢伤他们,这一回,一个个削尖了脑袋要往里闯,甚至还自己往兵器上撞。
侍卫们投鼠忌器,不小心就让他们撞破了一个口子。这一下,那些百姓们犹如决堤之水,纷纷涌了进来。
“没用的东西!”莫迁惟眉头一皱,带着守在教内的侍卫继续阻拦。
司寻澈从一个侍卫的手里拿过了剑,直指带头的那个百姓的面门。
“怎么!殿下还要杀了我们这些可怜的百姓不成!”
那男人嘴巴虽硬,却是停下了脚步,他身后的那些百姓也全都停在了原地。
“我苦劝你们多时,可你们不听。尤其是你,屡次带头闹事。本殿下有理由怀疑你是黄天教的同伙。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
“这样吧。本殿下看你们也是被黄天教蒙蔽。只要你们退出去,老实待着,本殿下可以既往不咎。可若你们还要闹事,那就是承认自己是黄天教的同伙。届时,可就别怪本殿下的剑不长眼了!”
司寻澈的耐心已经耗尽了。若非此处还有大理寺和金吾卫的人在,他可没有那么好说话。
他在此把话说绝了,便是准备动手了。
那些百姓们果然犹豫了。可那带头的男人却说道:“他吓唬你们呢,他不敢!就像外头的侍卫一样,他们不敢!我们可是老百姓啊,我们有什么错!”
百姓们又开始浮躁。
而此时,众人只闻见了一股血腥味,而后,便看到了喷洒而出的鲜血。
百姓们吓得惊声尖叫,乱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那个男人倒在了地上,睁着一双眼睛,满是不甘。他的脖子还涌着血,可他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司寻澈看到了他衣服里面似乎是红色的,便蹲下身查看。他里头的衣服,是和黄天教中人一样的长袍,只不过是红色的。
“还真是一伙儿的。”莫迁惟松了一口气,“殿下早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啊。杀一儆百,他们自己要送死,我能有什么办法。”
莫迁惟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庆幸死的这个并不是真正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