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现在何处?”
“都半个月前的事情了,早走了。”
这村子就那么点大,乡亲们又都是住在一起好几辈的熟人了,何大婶说的那个人若是假装离开,藏在村子里的可能性太小了。而且,他若是真的要杀人,没必要大喇喇地在他们家住着,反而引人怀疑。
这条线索就这么断了。司寻澈只能把重点放在了证物上。
“那碗饭还在吗?”
“在的,在的。”何大婶赶紧从厨房里面把剩下的饭拿了出来。
当时何大和何大婶都没将饭吃完,剩下的饭便就并入了一口碗里。
衙门的那帮蠢材是靠不住了,司寻澈要自己找人验毒。
“是天星草。”大夫很快就辨认出来,“这种草磨出来的汁液会有极浅的黄色,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又混在了饭里,就更看不出来了。”
“这种草你这儿有吗?”
大夫吓得半死,赶紧说道:“没有,没有。我这里是医馆,怎么会有这种害人的东西!”
“那哪里能找到?”
“山上倒是有一些。不过这天星草长得平平无奇的,寻常人多半就以为是普通的野草,但是识药性的人应该都会认得。这天星草刚吃下去的时候只会觉得口渴,想睡觉。可等上几个时辰,毒发了,那是神仙难救啊!”
宁暮春和司寻澈对视了一眼。大夫说的这些和何大死前的行为倒是对得上。
二人离开了医馆。在路上,倒是遇到了几个衙役。宁暮春有些心虚,可谁知那几个衙役一看到他们掉头就走,引得司寻澈不屑地冷笑。
“根据现在的线索,这凶手肯定是个男人,认识天星草并且了解它的毒性。另外最重要的是,能提前几天就把人家的屋顶砸个洞的,肯定是知道泥瓦匠要外出的人。”
宁暮春赞同司寻澈的推测。只是,符合这三个条件的人其实不少。
王家村的人虽然是以种田为生,但是有的时候,还是会有人上山打点野味来给家里人加餐。只是要说打猎最好的,那还是何大自己。
他以前所在的那个村子里的人大多都是猎户。据说,他们那边的山上还有狼呢!
宁暮春没想到查案居然这么麻烦。虽然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凶手的杀人手法,但是对找到凶手并没有太大的帮助。
瞧着宁暮春失落的样子,司寻澈咳嗽了一声,说道:“其实,还有一条线索。”
宁暮春眼睛一亮。“什么线索?”
“你看到何家院子里面晒得那些猎物吗?那么多猎物,何家肯定不会全都留下来自己吃,主要肯定是用来换银子的。王家村里没有仇家,不代表这镇子上没有。”
这王家村就属于临水镇管辖,从临水镇步行到王家村,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王家村里不少年轻人也在临水镇做工。
也许这矛盾不是在王家村发生的,而是在临水镇发生的。那何大婶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二人这便又去打听,很快就找到了何大卖猎物的地方。
那人名叫李三,做的是收药材的生意。
王家村那座山上的猎物不够多,在何大来之前,大家都是自己打了自己吃。何大来了之后,凭借着过人的打猎水平,打来了比旁人多的猎物。
只是临水镇里没有专门收猎物的人,李三也是个有银子就赚的人,就顺带收了。
这一收,就是十几年。
“那山上没有那么多猎物给他打,他们家主要也是靠的种地。只是他以前就是个猎户,架不住手痒,所以还是会上山打猎。一般也是隔几个月来找我卖一次货。”
“那你可知道他和什么人起过冲突?”
“不能够。他平日里唯唯诺诺的,我故意压他的价他都不敢吱声……”李三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厚道,立刻转了话头,“他和他媳妇儿也没个孩子。以前倒是有个徒弟,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和李三大吵一架,走了。要不然,他媳妇儿现在还能有个帮衬。”
宁暮春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听说这个徒弟和何大吵过架,便觉得他有嫌疑。
“那个徒弟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好像是叫阿盘吧。我之前送货的时候还见过他,在隔壁街的回春堂当学徒呢!”李三也猜到他们的想法,说道,“不过,你们与其怀疑他,倒不如怀疑怀疑何大的小舅子。”
“小舅子?”
没想到又多出来一个嫌疑人,宁暮春有些激动。
“就是他媳妇儿的弟弟,叫做王富贵的。他弟弟之前和旁人喝醉了酒,数落何大是个吃软饭的,不会种地,全靠何大婶养着。当时不少人都听见了。后来还是何大婶过来给了王富贵一巴掌,他才醒的酒。”
李三说着,突然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地说道:“何大和他媳妇儿不是一直没生孩子吗?王富贵就在外面说何大不行,好像他们家想让何大婶改嫁呢!”
“不行?什么不行?”宁暮春没明白李三的意思。
李三揶揄地笑了起来,刚想说些什么,司寻澈却是黑着脸,拉着宁暮春就走了。
[这乡野里的人就是不懂规矩,什么都敢在姑娘面前说。]
“你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