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向了宁暮春,只见她眉头紧锁,似是在思索着什么,然后突然看向了自己。
[来了,来了。]
司寻澈突然紧张了起来。
他以往是最烦宁暮春撒娇的。他觉得撒娇是一种示弱,也是一种求饶。没用的人才会以撒娇的方式求得别人的网开一面。所以,他一贯是不屑的。
可今日宁暮春并没有撒娇,而是直接从他手里拿过了那一套茶具。
“今日多谢大皇子相助,这些证据我需得拿回去给爹娘过目。”
“啊……是……”司寻澈不知为何,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讲话也有些不自然了。
宁暮春行礼转身,这是要走。
“宁暮春!”
司寻澈突然又叫住了她。
“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多谢大皇子。”
宁暮春没有任何留恋的离去,而且脚步很快。
这是第二次了。
她居然真的不让他送了。
可是,以前不是她自己上赶着要上他的马车的吗?
司寻澈有一股气郁结在胸,立在街上是瞧谁都不顺眼了起来。他这一通脾气无处发泄,转身就去了解语楼。
宁暮春将那套茶具带回家之后,还说了大夫的验证结果。宁燧远和宁夫人的脸色都是一变,竟真的不是意外。
“此事除了你和大皇子,还有谁人知道?”
“没有了。我立刻赶回家告诉你们了。”
宁燧远点了点头,而后嘱咐宁暮春不要声张。
“这是为何?”
“大理寺已经结案。大家同朝为官,自然要顾及着他们的颜面。更何况,大皇子说得对,能下手的那个人定然有些背景。如今敌在暗我在明,还是莫让他知道我们已经发现的好。不然又怎么引他再次动手呢?”
宁暮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随后,宁燧远便独自去了宁初阳的卧房。他便是受了伤,手上的书卷也是不离手的。
宁燧远询问他最近可否与人有龃龉。
“儿子一直牢记父亲与母亲的教诲,不能因为陛下的恩宠而忘形。儿子在国子监一直是与人为善,不敢有丝毫的骄奢。”
宁初阳的为人,宁燧远自然是相信的。越是身居高位的人,便越不能让人挑出错来。宁初阳是宁家长子,责任自然比起弟弟妹妹要更重一些。
不过,宁家本身的玩劣根性还是有的,但是宁初阳最多也就是在家里欺负欺负弟弟。
自己足够优秀,才能让那些眼红的人说不出话来。
“无事,莫要看书了,今日你受了惊吓,就先好好休息吧。”
宁初阳这才放下了书卷。
之后,宁府就没有再提过此事,可是大家都能感觉到,宁府的护卫又多了不少,便是他们出门,跟随的护卫也多了许多。
宁家以前一直很低调,出行不过护卫两三人。可如今多了那么些护卫,自然引人注意。
偏偏宁暮春惦记着学骑马的事情,去了几次京郊的马场相马。很快,这事儿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隔天,宫里头就来了人,说是皇帝请宁暮春入宫。
宁夫人帮着宁暮春挑选了得体的衣服,宁暮春的嘴撅的都能挂油瓶了。
“娘,又是我一个人进宫吗?”
宁夫人伸手抚平了宁暮春的衣襟,说道:“陛下待你亲厚,不必害怕。”
“好吧……”可是,宁暮春怎么能不怕呢。她以前生活在乡野的时候,只知道这个天下都是皇帝的,这个人掌握着生杀大权,哪儿能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亲眼见到这样的人物呢。
宁暮春也不明白,为何宁夫人从来不进宫。不管是宫中传召还是逢年过节的宫宴,她从来都不去。
宁暮春曾经也问过宁夫人,宁夫人当时顿了顿,然后说:“宫中规矩太多了,我不喜欢。”
她说的很模糊。后来宁暮春也渐渐猜到了,这肯定不是真正的原因。
等到了宫中,宁暮春跪下给皇帝行了个大礼。一抬头,就能看到皇帝满面笑容地看着自己,那眼神就和瞧自己亲闺女没有区别,甚至比亲闺女还要亲上几分。
可宁暮春并不知道皇帝这份厚爱从何而来,所以倍感压力。
“坐,快坐。”皇帝说完,宁暮春就坐到了旁边的位置上,面前的小案上是各色茶点,做的精致可爱。
“朕听说你最近在相马?”
宁暮春点了点头,刚拿起来的果子又放了回去。
“没事,你吃,你吃。”
宁暮春在皇帝殷切的目光中咬了一口果子,皇帝那欣慰的眼神就像是她干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似的。
“京郊的马有什么看头。这全京城……不,是全天下最好的马都在朕的皇宫里。这样,一会儿你去御马司,看上了哪一匹,朕送给你。”
“陛下糊涂了。宁姑娘一个姑娘家哪里会相马啊。”
公公和皇帝一唱一和的,然后皇帝就把司寻澈给找来了。
司寻澈来的很慢,宁暮春都已经将茶点全都吃光了,听着公公在一旁讲了许多不好笑的笑话,才将人给等来。
可是那人是来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