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媳妇在畅想着租碾米机的事,这边的沈国安却在心里盘算着其他。
他觉得租一台完全够了,没必要将全部的钱都压在这一件事上。
加上从来没有这么干过,也不知道事情会不会朝着预期发展,家里八辈都是务农,基本没有什么做生意的基因。
他认为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去多买点鸡鸭或者猪崽子。
到了年底就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早点睡吧,明天还有得忙,信用社的钱估计还得等几天才回到。”沈国安搂着媳妇,低声道:“好久都没干正事了。”
叶翠娥娇羞一笑,闭着眼睛假装睡觉,但是身体却很诚实地挨着沈国安。
同样没睡的还有沈莘,她一直就是夜猫子。
就是来到这里那么久了,没有电子产品也改变不了她。
哪怕躺在床上做着一夜暴富的梦,她也要将钱的用处安排得妥妥当当才肯睡。
其实沈国安不可能一下子就接受离开家乡出去做生意这个事也是有缘由的。
早些年,国家是不提倡个体户做生意的,那时候都是国有资产。
私自做买卖就会安上投机打把的罪名,搞不好就会拉到镇上去关起来。
不过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那年头也还是会有人偷偷摸摸地背着小布兜到火车站汽车站去卖些吃食。
但老沈家没有啊,他们整个村连一个挑担子的卖货郎都没出现过。
那是完完全全的地道作田汉,要想让这位沈国安同志明白过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但是谁不想过好日子呢?
只要有机会,沈国安也是会想办法抓住的,只不过,见识少就会影响格局。
第二天,还不到五点钟沈国安和叶翠娥就起床准备吃食。听到动静的沈莘和沈谦也翻身下了床。
姐弟两个相继来到院子里洗漱,完了又一前一后进了灶房,跟着叶翠娥忙来忙去,做着早饭。
等到做好,时间差不多就六点了。
沈国安也将沈老太太喊了过来,见到另外两个小家伙还在睡觉,嘱咐了老太太两句。
也没在家里吃饭,一人拿了些吃的,六点多钟的样子几人就出发去西坳山种着玉米的三分地。
不知道沈国安一大早在哪里借来了一辆板车,娘三坐上去,沈国安在前面拉。
沈莘起那么早,也没有睡饱,加上板车一颠簸反倒没一会就睡着了。
弟弟沈谦毕竟年纪小,这个时候正是睡眠好的时候,挨着叶翠娥也不知不觉睡得香甜。
见两孩子都睡了,叶翠娥从角落里翻出一块单薄的被子给孩子盖上,同自家丈夫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路上遇到叶纪辰和他的父母一起,三人骑着自行车。叶纪辰身子肥胖,骑在自行车上姿势稍显笨拙,衣服也湿透了,呼吸有些粗重,看起来骑了一阵了。
沈莘刚巧醒来,看到叶纪辰,淡淡一笑。
一旁的沈谦也醒来了,看到他们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羡慕。
叶纪辰的父母和沈国安夫妇没有打过照面,不熟,也没有停下来打招呼,直接骑着自行车从他们面前过去了。
叶老太太没有知会他们就退了亲事和叶老爷子没有知会他们定了亲事如出一辙,这事他们俩都没放在心上。
叶纪辰那个小屁孩就更不用说,他连定亲退亲是怎么一回事都搞不懂。
但他奶奶说沈莘家还欠他家一百斤粮食,这事他是清楚的。
等到父母骑得远了,他骑着自行车慢慢停下。喊道:“沈莘,欠我家的东西怎么还不还?我奶奶说了,下个月我们家就去城里,可没那么多时间等。”
“你不要想着一直拖着就不要还了,我奶还说了,乡里丫头以后只配乡里小子的。”
此时的沈国安和叶翠娥都已经去地里忙了,留下沈莘和沈谦在板车上。
沈谦听到他说的话,跳下板车捡起一颗大石头就要往他头上砸,骂人他不会,打架可不带怕的。
沈莘看自家老弟这架势,赶忙上前拦住,“不能用石头打。”这要是真砸到脑袋,还不知道叶家的老太太要怎么找麻烦呢,那碾米的生意怕是别想做了。
叶纪辰看两人不敢怎么着,撩起衣服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歪着嘴又说了一句:“沈谦是吧,要是敢打我,我就让我奶找你们家要两百斤粮食,哼。”
“穷鬼!”
这两个字简直是杀人诛心。
沈谦抡起石头就朝他丢了过去,拦都拦不住。
好在叶纪辰骑的自行车跑得快,石头落在后座上没打到人。
沈谦一把甩开自家姐姐的手,还是气呼呼的,脸也红红的,眼眶中似乎还有水雾。
他低着头说道:“大姐,你怕他做啥子。我就不怕他。”
“他敢骂我们,我就要让他脑袋开花!”
沈莘怎么可能怕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有什么能耐。
知道沈谦心里不舒服,她听到那些话又何尝不是呢。
再想起重生那些世叶老太太说的那些克夫克子的话,她更是气得咬牙切齿。
但是打人也是要有些讲究的,这光天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