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时候,俺娘已经咽了气。
咽气的时候,她怀里抱着的,正是妹妹的小抱褥子。】
说到这,恰好一个烟圈散尽。
好像在场的所有人,都忘记了这旱烟的呛鼻和难闻。
他们都沉浸在老郑叔话里,不等消化完,老郑叔又开始说了起来:
【俺娘走后,俺爹一直没有再娶。
旱灾的情况迟迟不好,连着城里的人都开始吃不上饭。
俺爹怕把我自己放家里会出事,不管到哪都带着我。
一路上,见到了无数的人,可那时候的人啊,命实在太贱。
为了一口尚不能饱腹的吃食,打死打残的数不胜数。
我就亲眼见过,那有的人饿死的时候,全身上下除了一把骨头就只剩一张皮啦。
边上那些饿绿了眼的人就会用一根长长的竹竿顺着嘴囊进去,一根细细的竹竿硬是能把软趴趴的人撑直了。
再插个对穿用另一根差不多长的竹竿固定成三角的形状架在火堆上。】
说到这,老郑叔停了下来,他似乎在回忆曾经的场景。
孙振飞紧张的“咕咚”咽了一下口水,感觉手都在发颤。
和虎子对视一眼,他哆嗦地问:
“叔...叔啊,那架在火堆上干嘛呀?”
老郑叔猛地回过头,直直地看向孙振飞,
他狠狠地吸了口烟,露出黑黄的牙。
突然,
他咧嘴一笑,
“能做什么?
烤了吃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