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那种压迫感更强了,最后会议室一片沉默。
霍念生敲了敲桌子,那边讷讷:“这样吧霍总,我们会再做一份可行性分析报告。”
陈文港看他关了视频:“尽快。”
会后又有两个海外高管连通视频开小会沟通,一个说中文的,一个说英语的,霍念生熟练地在双语之间切换,每种语言都熟练掌握冷嘲热讽的技能,连陈文港一时都没敢说什么话。
等视频都切断了,他才轻轻走过去,把平板递回给霍念生。
霍念生低头翻备忘录,脸色有点不渝,仿佛刚刚都没过够嘴瘾,随时可能打回去,再把负责人骂一顿。陈文港自然也不往枪口上撞,后来他在旁边等得无聊,在小沙发
上睡着了。
再睁眼就到了半夜十二点,霍念生硬挤进来,低头亲着他的头发。
他亲了一会儿L,陈文港把下巴垫在他肩上:“忙完了?”
霍念生把他拉起来,让陈文港坐在怀里:“无不无聊?”
陈文港贴在他的颈窝,倒不觉得无聊,他只是觉得眼前这人有很多面,而他只认识其中一面。霍念生对他不错,但有时候也让陈文港觉得,他哄自己的方法像在哄一只宠物。
如果一个人从来都是甜言蜜语,却没见过他发火,阴沉,甩脸色,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说也奇怪,今天见到了,陈文港反而觉得他真实一点。
他们回到客厅,时间已经很晚了,霍念生把之前没喝完的红酒打开,倒了两杯睡前酒。
陈文港跟他碰了一下杯子,霍念生把视线转到他脸上,目光沉沉,空气一时安静。
陈文港把手在他面前挥一挥:“你在想什么?”
霍念生撑着吧台:“能想什么?跟别人一样,在想什么时候能退休。”
陈文港摸上他的脸:“我还没有想好将来干什么,你这样岂不是打击我的士气。”
霍念生笑了,握住他的手:“你不想工作都可以啊,专门在家陪我,怎么样。”
陈文港歪着头看他:“你想我当金丝雀啊。”
霍念生反问:“不好吗?”
陈文港笑了笑,不理他了,他把高脚杯里红艳艳的酒液慢慢喝光。
霍念生靠在吧台上,他把霍念生的脖子拉下来,跟他抵了一下额头:“晚安。”
*
时间由春入夏,陈文港在郑氏提交了辞呈。
本来就不是全日制工作,手续相应也不复杂,只是到人事部退回工卡的那一刻,还是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陈文港走出楼门的时候,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时不知往哪里去。
他给霍念生发了条消息,过了半小时,霍念生问他在哪,说晚上请他吃饭庆祝。
陈文港笑了笑,打字问他:“庆祝什么?”
霍念生回复:“庆祝你恢复自由。”
他们两个保持着约会关系,霍念生时不时带陈文港去玩,基本每个周末,陈文港都在他的公寓过夜。如果只论待在一起的时间,这样的日子,不能说是不快活。
但陈文港有时想想,似乎他们也从没明确过,现在属于什么关系。
至少他没见过霍念生的朋友,也没带他见过朋友,更没有公开以情侣身份相称。
这一学期还要提前准备论文和履历,过得忙忙碌碌,算是充实,但并不那么太平。
期末考试周前夕,陈文港准备课程论文的时候,有天在图书馆收到郑宝秋发来的链接,语气严肃,说不知道谁想整他,在校园论坛上发帖造谣。
那帖子陈文港迅速浏览了一遍,标题起得露骨,正文直言他和养父的儿L子有不伦关系,借此捞取好处,诸如通过黑箱操作获得奖学
金,大学期间即在家族企业核心部门实习,可惜事与愿违,被家长棒打鸳鸯,连公司里都被赶出去,如今又转移目标,钓到另一个有钱金主。
这个贴子迅速被顶成了高楼。
楼里还贴了不少照片,热度直接套红,挂了一个小时后被管理删掉了,但这么长时间,已经够许多学生看到、保存、讨论,风言风语不可避免。
陈文港被郑秉义叫进书房,待了半个小时。
他出来的时候郑宝秋担忧地在楼下等他,连忙追问:“怎么样?爸爸说什么?”
陈文港只是笑笑:“还能怎么样,少不了挨了顿训,也就这样,没事的。”
郑秉义和相识的校董喝了顿早茶,把校园里的舆论强行压下来。
之后陈文港避了两天风头,学校图书馆也不去了,在家复习等待考试。
这天午后,陈文港待在小书房写论文,电脑突然死机,这时有人推门进来,是郑玉成。
他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径直走到陈文港面前:“我能不能问个问题。”
陈文港点头:“你说。”
郑玉成脸色有点阴沉:“你甩了我,原来就是因为移情别恋?”
陈文港并不意外,他看着郑玉成没说话。
郑玉成怔怔回视他许久,突然泄了气,他露出极端失望的表情:“我当初就该想到,你无缘无故,突然跟我闹分手,这就根本不正常。但居然还是因为姓霍的,你到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