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之后,一切照旧。
不同的是,陈文港手头多了一个情感投资项目。
他那天答应霍念生,说不上是顺水推舟还是半推半就,霍少爷愿意亲自伺候他,陈文港一半惊恐,一半也有点迷糊。不过他们没有做到最后,霍念生把他全须全尾送回郑家。
到了栅栏门口,下车之前,陈文港问:“你觉得这个项目……大概能持续多久?”
霍念生说:“我觉得你可以放长线,长期观察。”
他探过来,在陈文港嘴唇上亲了一下。
陈文港想了想,还是又问:“霍少爷之前招惹过多少投资人,还能记得清吗?”
霍念生像是被他逗得有点想笑:“你介意这个?”
“我不是介意你有没有前任,反正你知道我有。”陈文港说,“但话又说回来,‘阅人无数’就是另一回事了。我就有个这样的朋友……其实也不算我的,是郑玉成的,每次只有男生聚会的时候,都要吹自己新交了多少女朋友,一眼就能看出别人三维,什么有的没的。”
霍念生笑了笑:“那你可以放心,我都说过我不是那种人。你这还是对我缺乏信任。”
“抱歉,主要是缺乏了解。”
“没关系,慢慢会了解的。”
陈文港和他吻别。
之后他们保持着往来,每周两三次约会的频率。
直到又过了一个月,霍念生去东南亚出差,他回来之后,告诉陈文港给他带了礼物。
陈文港去了霍念生的公寓,他们吃了烛光晚餐。牛排是霍念生自己煎的,陈文港帮忙磨了黑胡椒。霍念生醒了瓶托运回来的红酒,倒在两个高脚杯里,那晚上顺理成章地上了床。
陈文港在他家留宿,半夜醒来,霍念生一条胳膊揽着他,眼皮紧闭,鼻息深沉。
到了第二天,霍念生心情愉悦,态度更好,送陈文港回学校上课。
这是陈文港的大三下学期,因为学分差不多够了,要上的课少了很多。这学期过后,再过一个暑假就是大四,不管是读研、出国还是工作,有远见的学生早已开始提前准备。
每次毕业总意味着又到了一个选择的阶段,郑秉义也找陈文港谈过这个问题。
周五,霍念生在校门口接到陈文港,觉得他有点动不动就走神。
他们到了预约好的餐厅,没有立刻下车,停车场很空,前后左右都没有人。
陈文港问:“你觉得呢?”
霍念生笑笑:“你问我的意见啊?”
陈文港点头,霍念生的手从手刹上挪开,裹住陈文港搭在大腿上的手,握了握。
陈文港用认真的眼神望着他,睫毛的阴影盖了一半浅色的瞳孔。
霍念生说:“你不想留在郑氏,难道是因为郑玉成结婚生子?”
陈文港不否认:“不管怎么样,跟他待在一起都不合适。”
“舍得离开吗?”
陈文港没说话。
霍念生笑起来:“你这么想是对的啊。以后万一是郑玉成掌权,你麻烦,他不掌权,你也麻烦。天底下又不是就这么一家公司能上班,你想干什么,我也可以帮你开路啊。”
陈文港说:“我可以去厚仁基金会上班,马老师跟我提了几次了。”
霍念生说:“挺好的。”
陈文港试探:“我要是继续读书怎么样?”
霍念生还是说好:“也不错,要不要帮你出学费?”
陈文港说不用:“会有奖学金的。”
霍念生笑道:“对,你是高材生嘛,我都忘了。不成问题。”也听不出是夸奖还是揶揄的意思更多。然后他给陈文港解开安全带:“行了,走吧,吃饭去。”
吃饭的时候陈文港还在想他的职业规划,霍念生给他夹菜。
郑秉义的意思是让他安心待在郑氏。如果只是想回避和郑玉成的关系,就算不在总部,集团下属那么多子公司、分公司,甚至国外办事处,想去哪都可以安排。
陈文港自己也知道,他的毛病就是习惯听从安排,等别人拿主意。以前逢年过节,家族聚会上,别人打趣他,说长大了要怎么怎么样,去集团,去家办,他都听在耳里。这里面好像没有他自己为自己做主的份儿L,读大学的时候,选专业,跟郑玉成选一样的。大一大二的时候,想继续深造,郑玉成有点反对的意思,他就没再考虑了。
霍念生这样什么都说好,像是一下把风筝线剪断,让他有种漂浮的不安全感。
晚上他们又回了公寓,什么都还没干,霍念生接了个电话。霍氏在海外的业务出了问题,需要紧急开个视频会议。霍念生通过书房的电脑主持大局,门没锁,只是虚掩着。
陈文港乖乖待在客厅,会开一半,听到霍念生叫他进去。
既然对方不避讳,他也就进去了:“什么事?”
霍念生扔给他一个平板:“你帮我做个会议记录。”
陈文港避开摄像头的捕捉范围,把平板搁在膝盖上,他一边打字,一边觑着霍念生——
屏幕对面是一会议室的高管,霍念生脸上没什么表情,对面的人试图解释,他时不时打断,追问更详细的问题,回答不尽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