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总会的次数进行了佐证。另一家自媒体在博文里给了更详尽的补充,该MB还是个大学生,因为家境贫寒下海,凭借气质清纯得到这位富家子弟青眼,哪知乐极生悲,也因此
遭人嫉妒,被毁了一张脸。霍公子或者反而激起怜惜情绪,把人接到身边。
评论区说什么的都有。
当然这也不是唯一解读,有心再找,还可以挖到更多不同猜测。
市面上的艳闻,大抵也就那么回事,虽然匪夷所思,新鲜度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把人灌水泥沉海这种故事,听时猎奇兴奋,过后传来传去,也说不清真真假假了。
大
陈文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这么过了段时间,他接到医院的电话。按照计划,他可以做第一次植皮手术了。
孟阿姨又开始收拾住院用的东西,牙具、梳子、睡衣、消毒湿巾、护理垫、翻身枕…她把这些东西一一装好,医院提前寄来了治疗手册,上面记载了关于手术各种注意事项。
孟阿姨把那本彩色的小册子看完了,她戴着老花镜,一页一页地捻过去。她对术后皮肤不成活和局部伤口不愈合的照片对心有余悸,问: 这是一定要做的吗?
陈文港盘腿坐在沙发,把玩着他的就诊卡。
他觉得这件事自己是没有选择的: “做吧。”
孟阿姨抖了一下册子: “这上面都说了,你看, 建议患者慎重考虑哦。”陈文港说: “手术嘛,医院医生都要安排的。都准备到现在了,怎么好变卦。”她感慨了两句,东西收拾完了。霍念生回到公寓,阿姨又去做好了晚饭。
医院寄来的那个治疗手册到了霍念生手里,他读得更仔细,
读完一遍,又从头看起。他来回翻了几遍,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最后,霍念生难得叹了气。
取皮刀片取皮法.…
滚轴刀取皮法.…
鼓式取皮机取皮法..
植皮术是在自身健康皮肤处取下一部分皮肤,用来覆盖切除瘢痕的区域。说到底,这是一种拆东墙补西墙的治疗手段,过程痛苦,危险性大,伴随种种坏死和感染的后遗症。
陈文港躺在霍念生的床上,枕着一条胳膊: “我都没叹气,你叹什么气?”霍念生说: “不然你想想要什么奖励,出院的时候给你?”陈文港说他不是小孩了,打针吃药还要奖励。霍念生说还是要给的。
陈文港笑了,向他伸出另一条白皙的手臂。霍念生翻了个身,揽住他,拍了拍。他似乎为了照顾陈文港情绪,跟他聊了很多有的没的,后来聊困了,陈文港直接在他身边睡着了。
临去医院前的这几天,他都是在霍念生的房间过的夜。他们耳登厮磨,抵足而卧,同床共枕。
到了定好的日期,霍念生推了其他的事,一大早他把陈文港叫起来,送他去医院。司机上楼帮忙搬东西,霍念生叫住他,他问陈文港:“证件带齐了吗?”陈文港靠在门上,望着他点点头。
霍念生的司机是个姓李的中年人,性格憨厚,这一年来,到医院的路线他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高峰期走哪条道,非高峰期走哪条道,他开玩笑说,现在可以闭着眼一路开过去。
办完手续,陈文港还住在他熟悉的那个病房。
这次他住院时间跨度颇长。
从夏天到冬天,整个后半年,陈文港几乎没怎么回过公寓。
为了增加可供植皮的皮肤面积,医生要在皮下埋扩张器,一次次注入生理盐水。切开皮肤,放扩张器,等待愈合,打针,切下皮肤,手术缝合……再等待几个月漫长的恢复期。
霍念生时不时来探望陪护。
似乎因为能体察手术的痛苦,他表现得关怀备至,几乎像上班打卡,一周能来个五六趟。有时陈文港因为用药,睡得有点昼夜不分了,闭上眼的时候他在床边,再睁开眼他还坐在那。
他怀疑霍念生昨晚说了再见,是不是压根没有离开过。
霍念生说不是,今天才来的。
陈文港在病房
楼住外科部,很巧,那一头住了个十多岁的小孩,因为重度烧伤,也是要进行植皮手术的,皮肤涨裂的疼痛让整层楼常常充满鬼哭狼嚎,每次他要被拖去打针的时候,都不啻于一场战役,他会抓住病床栏杆、输液架、门框和一切东西,防止自己被拖走折磨。
他们两个便在房内一起听走廊上格外惨烈的尖叫,和他不知哪学来的诅咒谩骂。陈文港还好,作为一个成年人,尚不至于以同样的方式来宣泄他的愤怒和委屈。他只是变得沉默很多,也不怎么有说笑的心情了。
长期的疼痛会让人睡眠质量下降、食欲不振、心情不畅。医生和护士来问什么,他如实回答,他们走了,他便一言不发地趴回床上。霍念生跟他开两句玩笑,他会配合地笑一笑。
但他不再画画了,霍念生每次走进病房,他大多数时候蜷在床上睡觉。这几个月下来,在霍念生的印象里,陈文港总是体无完肤。
他身上常常带着各种医疗器械,留置针、支架、纱布……以及各种各样的痕迹,不是青青紫紫,就是渗血化脓,皮肤供区也会留下瘢痕,总之就是没有一个全须全尾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