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云和楚不闻回南市的时候, 用了一天的时间走到西郊,又用了半天的功夫从城郊骑车回小区。
回来的时候没绕路也不用花时间找路,早已经出了西郊群山的范围了, 从加油站到山洞不远,江暮云估计一个多小时足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骑得太快, 江暮云觉得风越刮越大。
起初是大晴天里偶尔一阵阴, 渐渐的天上的云团被风推着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太阳就成了见缝插针式露面的存在。
等太阳彻底被云层盖在身后时,江暮云已经能看到自家山头那熟悉的形状了。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沉, 江暮云在风里扯着嗓子去问楚不闻:“您老要不现在想想, 有什么文学常识是能把光环摘了的?”
楚不闻真的认真想了想,也扯着嗓子回道:“你给我等着, 我不会放过你的!”
楚不闻话还没说完就被风呛进了嗓子眼。
江暮云说这是他瞎念炮灰语录的报应, 楚不闻觉得这明显是玄学力量发挥作用了。
所谓看山跑死马,江暮云早早就看见自家山头了, 但等他们真正骑到山下, 还是过了快二十分钟。
山上被他们留了一条没有设置陷阱的“安全通道”,江暮云到了地方就急匆匆地跳下车,从几块石头堆底下翻出压着的绳子拉动了几下。
这就是伞绳用起来特别快的原因之一。
他们现在相互联络全靠这种拉绳装置发信号。
江暮云拉绳子的时候, 楚不闻就把那块固定了滑轮装置的石头拖出来了。
山上给的回应很快,没多久,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一个身上绑着绳子的铁环从山上弹了下来。
为了方便运输物资, 滑轮装置本身就处在比较陡峭的地方,山上的绳子坠上重物再扔下来, 很容易就到了山脚。
楚不闻三两下绕好了绳子, 把系着铁环的那一端交给江暮云, 江暮云再带着绳子爬回山上去。
江暮云气喘吁吁爬上山的时候,秦时文等人刚结束一场麻将。
最近温度终于回到适合人类生存的范围了,他们这一天天的闲着也是闲着,去市区搜物资又太危险,所以大家除了偶尔下山溜达一圈,看看能不能捡到点东西之外,就是聚在一起打麻将。
据说秦时武因为不擅长打麻将,正在试图自制扑克牌和三国杀。王清清动作更快,已经做好了一副狼人杀牌,就等着江暮云他们回来凑够人头就开杀。
江暮云怕楚不闻在山下等太久,回头酸雨落下来浇他一头一脸,一路连奔带跳爬上山,累得都快喘不上气了。
结果迎接她的不是小伙伴们的亲切问候,而是一个个听到动静后从山洞里探出头的,贴了满脸纸条的奇怪人类,和一只差点把她压断气的小白。
“老早就听见小白和大白在那儿喊了,你们回来得挺早啊。”秦时文的口袋里跳出一个小黑球,挂在江暮云的衣服上喊得一声比一声哀婉。
“刚刚我出门装滑轮了,说好多一条命的,一会儿谁的位置让我?”秦时文旁边的王清清伸出手和江暮云打了个招呼:“及时雨啊两位,一会儿我们单独凑一桌?”
江暮云和楚不闻回来了,他们现在就是八个人了,刚好两桌麻将美滋滋。
王清清想想都要笑出声。
江暮云躺在地上艰难地把两只小崽子从身上往下扒,她觉得这两只喊成这样,绝对不可能是想她了。
说是它俩感觉到酸雨要来了还差不多。
“先、先把它俩弄回去。先别说麻将了,外面要下雨了。”江暮云把抱着她死活不肯撒手的大白团一团揣进兜里:“你们在山洞里没注意,我跟楚不闻是看着天阴下来的,速度太快了,说不好又是一场暴雨。”
几个纸条人面面相觑。
山下的楚不闻很快收到了山上传来了讯号,滑轮组开始工作。
楚不闻在山下等了一阵,等第二个讯号传来,表示东西已经运到之后,他拆了滑轮组,把固定了定滑轮的石头推回原本的地方藏好,又在上面仔仔细细地盖了一层保温毯。
保温毯多是PE镀铝膜,铝的耐酸性不好,但是PE材质却是耐酸的,盖到滑轮上多少能起到防护作用。
楚不闻为了保险起见,包裹的时候特意把石块也给裹上了。
石材有的耐酸有的耐碱,例如花岗岩就是一种典型的耐酸岩石。
楚不闻又不是专业地理学家,高中地理早被他忘得七七八八了。他只知道南山的山体是花岗石组成的,南市这一片也都是花岗岩产地,但这座山上的石头姓甚名谁,他怎么可能说得准。
索性直接给它包裹起来,一了百了。
楚不闻手上动作不停,时不时抬头看看天色,掐着时间,把整个滑轮带石块都仔仔细细遮挡好,又搬了不少石块压在周围,这才忙不迭往山上去。
上山之后发现大山洞门口只有江暮云一个人,旁边还蹲着一脸乖巧的小白。
江暮云刚用尼龙绳把保温毯拴在定滑轮上,连几处铁钉上面都给盖得严严实实,还用扁平石块给压住了。
看楚不闻上来了,江暮云跟他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