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下巴:“101-105,左拐弯箭头,这么大个牌子算命瞎子都能看见吧。”
秦时文跟江暮云闹了一通之后心情好多了,敲门的频率都带着几分轻快。
“没人应?被接去官方安排的宿舍了?”江暮云见秦时文敲了好几下都没人开门,凑过来说道。
秦时文扭了两下门没扭开,门被锁住了:“希望吧。”
现在没信号,秦时文既联系不上周主任,也不知道官方安排的住宿点在哪,只能说“希望”了。
放不下那些孩子的也不止秦时文一个。
江暮云和秦时文离开宿舍楼的时候,就刚好碰到了短跑队的教练。对方也是放心不下队里的孩子,大早上特意跑过来的。
秦时文和对方简单说了一下情况,三人刚出训练基地大门,就又碰到了往基地里走的人。据介绍对方是游泳队的教练。
几人躲在门口避风处交谈的一会功夫,训练基地外就又来了几位教练。
江暮云在回去的路上调侃秦时文:“你们省队教练各个都是爹妈类型的啊,拿手下的运动员当孩子养也就这样了。”
秦时文的舌尖顶了顶上颚:“你以为呢。我每天跟我队里那些小孩在一块的时间,比我跟我哥在一块的时间都多。”
说着,秦时文就想到了这些孩子的亲生父母。
秦时文叹了口气,直接避过了这个话题:“回去换条路吧,不跟那儿人挤人了。”
江暮云抬手挡了一下风:“人多也挺好的,至少人群里头的风小啊。”
秦时文绝望:“拉倒吧,那味道,我不信你刚才没闻到过。”
江暮云沉默了。
确实。
可能是因为大家都穿得厚捂得紧,所以离得远点儿其实闻不大出来味儿。
但耐不住她俩在人群里挤过去,中途遇到什么人就像抽奖一样。
偶尔碰到一位体味重的,或是直接跟人家的头发亲密接触了,那味道能熏得人脑瓜子疼。
现在天气冷又没电,哪怕家里有水都没人敢洗澡,更别说洗头了。
现在又没吹风机用,想等脑袋上的冰溜子自己完成升华过程,这人不在床上高烧三天都说不过去。
像江暮云跟秦时文这种头发短的还好说,用毛巾擦一擦也能勉强保持清洁。对于长头发来说那就是灾难了。
但就算这样,许多喜欢长发的人,也不愿意直接把养了多年的头发给剪了。
说到底,大多数人都只是觉得目前的日子难过,而不是想着完蛋了已经世界末日了。
至少在今天早晨的降温到来之前,即使有人嘴上抱怨两句末日来了,心里也还是抱着“只要熬过了这个冬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希望。
哪怕天气已经冷成那样了。
也该说还好现在的天气冷成那样了。
这要是夏天,大家两三个月不洗澡,还经常背着几十斤的东西爬楼梯,那人群聚在一起的味道,估计能腌成生化武器。
江暮云想了想:“现在基本每个超市和大型市场都开了购物窗口,想完全躲过去我觉得够呛啊。还不如走原路,试试看能不能从超市后面绕过去,就停车场之类的地方。”
秦时文没意见,反正只要不从人家的队伍里硬穿就好。
她俩从超市、商场等建筑物的背面绕路,确实有几次避开了人群,但也没少被劝返。
秦时文揉揉被冻得有些发疼的眼角:“怎么都在往购物点里运货?还都神神秘秘的。”
她们好几次想从建筑物后面过,都能半路碰到一列列的士兵正在运东西。
俩人往往是刚探头看上一眼,就会被人直接劝返。
江暮云倒是对这情况有点猜测。
她问秦时文:“文姐你家煤还够吗?我这几天想下来多买点煤备用。”
秦时文拧眉算了一下:“我家暂时是够的。你那用完了吗?”
江暮云摇头:“还有不少。但是现在温度越来越低,我想多买点,保险。”
秦时文应道:“我跟你一起。”
她顿了顿,又道:“你今天早上没看群吧?李安轩应该是听说了什么,说这两天一定要多存点煤,温度好像还会继续降。”
虽然天气预报上没啥变化,但经历过几次异常降温之后,大家对于天气预报的信任度显然已经到谷底了。
江暮云笑着接了句:“这有什么好听说的,就这股子妖风继续吹下去,不降温都不可能。”
秦时文叹气:“天气越来越奇怪了,反正多买点东西放着总不是坏事。”
天气确实越来越奇怪了。
从前只是冷,但基本没见刮风。包括前两次突然降温的时候,外面也都一片风平浪静。
这一次降温的幅度比前两次都要小,可是这阵妖风却刮得人皮肤生疼,恨不得把零下六十度吹出了零下八十度的风采。
而当江暮云和秦时文加入排队大军的时候,华国北方无数居民正在面对真正的零下八十度。
在南市的温度还停留在零下六十度的范围内时,蓝星上所有高纬度地区,几乎都进入了零下八十多度的极寒地狱中。
这股自蓝星两极地区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