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鞋子踏在水辘辘的青石板上，轻松而飞快的朝远处走去。
小慧快速走到床榻前，朝床上还在安然沉睡的人轻声道：“王爷，芸大夫来了，您现在要见吗？”
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凤眼，道：“他是来跟本王说手术的事吧！给本王梳洗吧！”
“是。”
古芊芸在门外踱来踱去，不时搓搓手再轻轻哈一口热气，现在虽不似冬天那般冷，但因为起的太早，寒气逼人，竟跟冬天一般。
约莫一刻钟后，宫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姬子月在小慧的搀扶下现在门口。
一身月牙白的衣衫，弯长的浓眉，大而漆黑的凤眼，五官立体，神态中带着一丝魅惑，虽然黯淡无神，却丝毫不影响他的美貌。
皇家子弟即便是姬子婴这个十恶不赦的大反派都生的一副天怒人怨的好坯子。
古芊芸拱手问安：“月王爷，草民来早了，多有打搅。”
姬子月声音一贯的轻柔无力，“是本王该感谢芸大夫的上心才是，空气清冷，芸大夫快进来吧！”
“谢月王爷。”
姬子月赐座之后，小慧很快上了热茶。
古芊芸正欲开口，姬子月却伸出手掌制止
了她，“不急，芸大夫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再说也不迟。”
真是个体贴暖心的人儿，古芊芸莞尔，端起茶盏，一杯热茶下肚，暖烘烘的热流从胃里一路弥漫开来，驱散了一身的寒气。
放下茶盏，古芊芸才道：“昨夜草民已经寻好了为王爷治疗的方案，依照王爷的脉象和症状，草民可以判定王爷得的是先天性心脏病室心房缺损，只要将这个缺损补上就可治愈。”
姬子月思忖的道：“你是说治愈？”
古芊芸郑重的点了点头，“不过，要补上这个缺损就必须要做草民之前跟您提到过的手术，打开您的胸口，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大的手术，可是……还是有狠多风险，稍有不慎，可能您连手术台都下不了。”
姬子月淡淡的道：“你已经说过了，本王清楚。”
小慧紧张的看着姬子月道：“那还是不做了吧！万一做坏了那可怎么得了，好死不如赖活着，王爷，您可要三思啊。”
姬子月伤感的道：“像本王这样活着，手不能挑肩不能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只能在寝宫中呆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小慧苦心劝道：“可是至
少您活着，还可以看看花看看草。一旦上了芸大夫的手术台，万一，万一……”
姬子月很看的开：“与其像活死人一样行尸走肉的活着，哪怕只有一线的希望本王也愿意试试。若是有朝一日能像皇兄一样能问能武驰骋沙场，本王愿意孤注一掷。”
小慧道：“这件事一定得禀报太后，不能瞒着她老人家。”
姬子月却断然拒绝：“不行，太后为父皇与皇兄的事已经心力交瘁，本王不能再为她徒增烦扰。本王会留下遗言，不管最终的结局是生是死，本王都无怨无悔，也不得追究任何人。一切都是本王自愿的。”
小慧禁不住眼中盈上了泪花，垂着头抹着眼泪。气氛变得很沉重。
古芊芸笑道：“王爷不必这么悲观，小慧公公也不用这么担心。草民说的是最坏的结果，不出意外，王爷的手术会非常顺利。”
小慧哽咽的道：“就算是只有一丝一毫的风险，奴才也承受不住。”
姬子月安慰道：“好了，本王还好好的，你哭哭啼啼的是在咒我吗？”
闻言，小慧立刻将脸上的泪擦干，“奴才不敢，奴才就算是诅咒自己也不能诅咒
王爷。”
古芊芸盯着小慧忠心耿耿，一片赤诚的样子，蓦然想起了翠柳。翠柳也是这般待她，忠心不二，肝脑涂地。
但是她走的时候却连一个字都不曾跟她说过，更别说道别。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埋怨她的不辞而别。
“芸大夫、芸大夫。”
古芊芸猛然回神，才发现姬子月与小慧正盯着她看。
“想什么想的那么出神？唤了好几声都没反应。”姬子月轻柔的问道。
古芊芸礼貌的笑道：“没什么，都是一些琐碎的事。”
姬子月报以同样的微笑，道：“那芸大夫打算何时为本王做手术。”
“今日，草民会将皇上所需要用的草药都提前准备好，交给李刚草李太医。明日，草民就可以为王爷动手术。”
姬子月点了点头，道：“李太医为人忠厚诚实，人品端正。把这件事交给他你可以放心。”
古芊芸深以为然，“在动手术之前，草民想跟王爷借用一点儿东西。”
“什么东西芸大夫尽管说。”
“夜明珠。”
“好，没问题。”
“要五十颗。”
小慧惊呼道：“什么？”
古芊芸认真的点了点头。
姬子月
凝视着她道：“好。”
商量好后，古芊芸将第二日的草药交给李刚草，“李太医，有劳您帮晚辈煎皇上的药。这些药一定由您亲自盯着，皇上的身子不能再出岔子了。”
李刚草疑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