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就连向来以大胆张扬自居的何寡妇都愣在了原地,不过她还是比薄天杰醒来得早,拉上薄天杰的手就往外走:“疯了,简直就是个疯子!”
里长看着依然傲然挺立着的薄言羽,做了这么些年的里长,这种事,他却是头一次遇见。拿过薄言羽手里的剪刀:“羽丫头,你这是何必呢?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爹啊,更何况,你这样干,日后名声怕是……”
薄言羽随意地扬了扬头发,少了点头发感觉清爽了很多。然后一改刚才的冷漠坚决,笑着说道:“里长,我可不是一时冲动,按他那性子,即使现在他走了,我若是不绝,他也迟早会将我,将我们一家都推上绝路。
“不过是名声而已,我不介意的,我在意的,就是让我娘,我哥,还有我弟,不要再受苦了!我可不能让我娘的另一条腿也断了。”
里长一时无言,就看薄天杰连媳妇嫁妆都能抢,还能打断媳妇一条腿这事,就知道这人已经烂到里面去了,最后只能说道:“今天的事,我先替你保密,不过这传出去,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那就先谢谢里长了!”解决了一件大事,薄言羽开心还来不及,回家这一路上也是春风满面,却看到王菜花骂骂咧咧地从自家院子里出来,看了她一眼,又匆匆跑回了自己家。
这家伙怎么又来了?奇怪地走进家门,小沐沐就迅速扑了过来:“姐姐,王婶又来了,还是说那孙二狗的事,然后被娘拒绝了!”
薄言羽蹲下捏了捏弟弟的脸:“小沐沐,以后只要她进来,你就直接把她赶走,不要让她打扰娘休息,若是有事,姐姐给你担着!今天姐姐高兴,给沐沐做肉吃!”
听完,小沐沐立刻笑得两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哇!今天又有肉吃咯!”
这天,直到很晚薄言归才从地里回来,并且脸色非常不好。薄言羽给他送上了一碗自制的野金银花泡的茶,去去疲累,然后就势在他面前坐下:“怎么了?是地里又出了什么事吗?”
薄言归满脸的愧疚,大口喝尽了面前的茶,那气势,宛若他喝的不是茶,是酒一般。低着头,才将事情说了:“羽儿,哥哥明天就去县里找份苦力,不下地了!”
薄言羽见他这么说,更加肯定今天在地里一定是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于是笑了笑,又给他添上一碗金银花茶:“哥,正好我明天也打算一大早就去县城走一趟,不如我们一起吧!”
薄言归见她竟然没有多问,这无言支持让他分外感动,然后掏出来一个布袋:“这里是一两五钱银子,是我这二十一天的工钱。原本说好了一日八十文的,结果那家竟然临时改为了七十文,我和猴子他们与他争论了半天,却是只争来了三十文。”
“一日七十文,我还不如去县城里找个苦力活,也不用受这气!羽儿,哥哥实在是太没用了!”
薄言羽并没有太愤怒,因为她也正想和薄言归说这件事。在那地里做工实在是太累了,她可不想让自己大哥的身体就这样毁在那地里了。
她也从怀里拿出了那个钱袋,将里面的银两都倒了出来:“哥,今日我去看那个孙二狗了,我救了他,那孙氏夫妇就给了我三十两作为诊金,再加上这几日卖药草挣的,一共是三十一两五钱。”
她可不会说,这三十两是她半唬人半救人才拿到的呢。
薄言羽将这三十几两银子归拢到一起:“大哥,你看,我一下子,我们就有三十三两银子了!”
薄言归目瞪口呆,他辛辛苦苦二十天,还被无故克扣工钱,才一两五钱银子,而薄言羽才卖了几天药草,就有这么多了。并且治了一次病,就得了三十两,这个数字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难想象了!
薄言羽也不多说,就让他自个消化去,收起了桌子上的银两:“哥,我也不想你去地里劳累了,正好我也打算重新打理个营生,大哥若是信我的话,我们就一起支撑起这个家吧!”
薄言羽眼神真挚,半点瞧不起自家大哥的意思也没有。
这几天她也好好想过了,若是只靠这种药草,实在是太浪费她的知识了,并且仁和医馆也不过那么大,又能需要多久的药草呢?如今手上也有了三十两银子,正是一笔启动资金啊!
见她如此,薄言归也咬了咬牙,猛地点头:“妹妹,你放心,大哥也知道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只要用得上我的,尽管说!”
听到了这样的回应,虽是意料之中,薄言羽内心还是涌入了一股暖流,只因这时代男女之别太大,有这么一个完全无条件支持她的大哥,实属难得!
一共三十几两,几间破草屋,还有一块种不得菜的废地,这就是他们的全部家当。而薄言羽要考虑的,不仅有未来一家人的生计问题,还有像薄言沐的读书问题等。所以这三十两绝不能乱花,必须以财生财!
“哥,这里的鸡蛋看上去不错,不如我们就买这里的吧!”县城早市中,薄言羽正若无其事地蹲在一旁挑着鸡蛋,一旁的薄言归提着两大块肉乖乖地跟着。
然而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薄言归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焦急:“羽儿,我刚听说那边好像有个布厂招人,不如我先过去看看吧,若是时间晚了,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