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的宫门前,所有请愿的百姓都卯足了劲儿在喊。虽说是临时搭就的草台班子,可也算有组织有纪律了。
毕竟他们中也是存在组织者的,比如一些得了花家帮助,或是受过祁王扶持的文人。
他们表面上不属于任何一派,但实际上每个人心里都有倾向,真正笃信太清的不是没有,但却是少数。
而作为这场请愿的推动者,此刻的封祁、花青松、谢逢等人正齐聚于宫门外的一间茶楼上,喝着茶品着酒,喜滋滋的瞧着他们的劳动成果。
无论太清的谶语是真是假,他们能借此除掉萧惜若都是好的。
如果谶语为真,那他们也算是为民除害,为国尽忠了。
“诸位大人快瞧,禁军,禁军终于来了!”
不知是哪位开的口,闻言的众人已齐齐看向了下方的人群。
只见一众禁军穿过雨幕,以最快的速度将请愿的百姓围在了中央,其中有几个身手极为矫健的,一个飞身便落向了那几个煽动百姓的文人。
目光之毒辣,仿佛是一早就瞧好的。
“杀人了!禁军杀人了!”
“妖妃祸国,禁军伤人,助纣为虐,大燕之耻啊!”
“你们放开我,我乃有功名在身的举人,尔等武夫休要不敬!”
……
那些文人也是机敏的,一见禁军便高声呼喊,引得周围愚民群情激奋,连一些打着伞在雨里看热闹的普通百姓,也忍不住摇了摇头。
大燕国法有云,民若有冤,可自发上街请愿。
大燕历朝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百姓遭遇不公,所以一同来皇城申诉的事儿。
对此哪一任皇帝不是亲自召见领头者,再派官员一通彻查,以最快的速度给百姓一个交代?
怎么到了圣淳帝这儿,问也不问就开始拿人了呢?
“哈哈哈哈哈,好啊,他们萧家还真是翅膀硬了,这都敢抓是吧!”
茶楼之上,封祁拍桌而笑。
别说,他们还真怕萧惜若这人直接认罪,然后以萧家各种功绩为由,要求朝廷对她进行宽大处理。
那样他们还真不好说什么,毕竟萧家父子还摆在那儿呢。
可现在好了,萧惜若明显就是一副恃宠而骄,绝不屈服的样子,只要她继续作继续躁下去,百姓迟早会站到她的对立面,把她这妖妃之名给坐实了!
搞快点搞快点,赶紧抓人,最好当场结果两个……
茶楼上的所有人正兴奋着呢,却见那些抓起文人的好手非但没把他们扭送入宫,还轻飘飘的,把他们提到了队伍最前,让他们站在了他们该站的位置。
“那,那几个禁军高手说,说他们娘娘说了,这要煽动百姓就站前面一点儿煽,不然百姓们怎么看得清楚他们呢?”
另一边的茶楼上,刚刚饮下一口茶的封暄一听,呛的差点儿没把自己的肺给咳出来。
而那陪在他身边,今日已不知第多少次问他为何不掺和此事,不与花党和封祁一起把萧惜若拉下台的安定侯,闻言直接莽住了。
不是,她萧惜若是不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名声么?
她不急着将这些人拉进去拷打,让他们在酷刑下反水,反而把他们弄到最前面去站台?
干嘛啊?
疯了么?
而在所有人因萧惜若的操作而石化时,她却在被自家阿晏训话……
“不过一群愚民罢了,只要收拾了带头那几个,莫说几日,他们连一个时辰都待不住。你倒好,竟为这事跑到这儿来,还淋了好些雨……”
萧惜若眨眨眼,一双明眸就那么委委屈屈的看着他。
“你这两日病刚好些了,就算是夏日里的雨也淋不得,何况这儿还吵成这样。”
萧惜若拉住他的衣角,咬着唇眼睛都红了。
“你真是……”
眼见面前的兔子就要红着眼开始抽搭,封无晏明知道她是装的,却还是无奈的染了笑,立刻用内力帮她烘干了衣裳。
果不其然,焉坏的兔子下一秒便破涕为笑,伸手向他要了一个抱抱。
对此,一直在旁边看戏,于一炷香前听七弟说他会好好训斥表妹,务必要让对方长记性的封夜寒:“……”
啊……
他好想放火烧死他俩啊,怎么办?
尽管靠撒娇躲过了训斥,萧惜若还是被封无晏拎回了长乐宫,让温素素拖进浴池里一顿温养。
而按照她的意思,原本打算以雷霆手段解决请愿的封无晏与封夜寒,也谁都没有管这件事儿。
于是那帮子愚民挨过了禁军,挨过了大雨,人都快跪麻了,也没见眼前的宫门再次打开,给他们一个合理的交代。
直到次日清晨,一众大臣入宫早朝,他们才又有力气开始吼叫,企图以此引起皇上和一众贵人的注意。
然而不管他们嚎的多么卖力,不管花党与祁王一脉如何在朝上阐述此事的重要性,以及对朝廷形象的影响,龙椅上的少年都岿然不动。
你可以劝他,却不可以逼他。
因为他随手的一个小闹剧,就可以让你背上殿前失仪的罪名。
可你的劝,他听么?
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