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而后才挣扎着掀开被子,忍住冷意下了床,走到衣柜边开始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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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大厅。
“大哥,那是帕帕这段时间最喜欢的画册,是他想要下次带到节目上去跟小伙伴们分享的,”电话里传来了晏久理直气壮的声音,“你可一定要帮他找到啊,不然他会哭的。”
“……是你会哭吧?”晏恒推开急诊的大门,强自压着心头的不耐烦,教训自家小弟道,“整天丢三落四的,就该让妈好好收拾你一顿。”
作为全家人的宝贝疙瘩,晏久自然是无所畏惧的,况且隔着电话,他完全不需要担心大哥会打到自己:“大哥,你太暴躁了,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暴躁吗?”
晏恒面无表情道:“因为你的皮又痒了。”
“nonono~”晏久煞有介事地否认道,“是因为你没有老婆~”
晏恒:“……”
晏久仍旧不知死活地喋喋不休:“大哥,我敢保证,你要是有了喜欢的人,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喜欢发脾气,一定会变得温柔多啦~”
听到自家小弟又要开始胡言乱语,晏恒刚想拿出哥哥的威严,对他进行一番心灵上的鞭笞,可还没等他开口,就被急诊大厅里的一处角落吸引住了目光。
“所以啊,大哥……”
晏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家大哥打断:“好了,我知道了,先挂了。”
“哟哟哟哟哟——”
晏恒没等自家小弟表达完自己的惊诧之情,便直接挂断了电话,朝吸引住自己目光的那处角落走了过去。
角落里的椅子上窝着个正在输液的病人。
用外套蒙着脑袋在打盹。
只露出了一截儿细瘦的手腕,被低温的药液凉得腕间泛着青白。
“咳咳……”外套下面发出了两声闷咳,嗓音干涩沙哑,显然是病得不轻。
这熟悉的咳声让晏恒更加确认了自己的判断:“施医生?”
听到身边有动静,那人似乎吓了一跳,而后立马掀开蒙脑袋的外套,眯着眼睛朝站在自己身前的人看去。
施鹤瑟缩在这里输液,本来就又累又困,被骤然笼罩住自己的压迫感惊醒后,恍惚间便忘记了去找手边的眼镜,只仰着头呆愣愣地盯着人家看:“您是……”
晏恒略微俯身,从扶手上拿起眼镜递到他手边,淡声提醒道:“晏恒。”
施鹤病得意识迟滞,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晏恒是谁,慌张地“啊”了一声,哑声道:“咳……晏先生好。”
不知为什么,面对晏恒的时候,施鹤总是忍不住地有些局促。
见晏恒仍旧站在自己面前,他只能没话找话道:“晏先生怎么认出我了……”
他明明已经藏起来了,也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
……怎么还是会被人发现呢。
晏恒垂下眸子,视线落在施鹤披着的外套上。
因为这件外套还是昨天去晏家穿的那件,左袖口由于破了,用缝纫机凿了一片颜色相近的黑色布料在上面。
晏恒并没有挑破这件事儿,随便说了个理由,就将这个问题略过去了。
施鹤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刚刚想要问什么,晕乎乎地抬起头来,勉强掀起发烫的眼皮,望着晏恒:“……晏先生这么晚了来医院,咳咳咳……是……是哪里不舒服吗?”
医者仁心吗。
自己都已经病成这样了,居然还顾得上关心别人。晏恒心道。
施鹤对待任何事情都很认真,没等到晏恒的回答之前,他便一直仰着脑袋,一言不发地等待着答案。
“帕帕最喜欢的画册落在小久的病房里了,我顺路过来取一下。”晏恒回答道。
“啊,这样子啊,”施鹤对自家三舅的工作环境相当熟悉,闻言愣了一下,伸出没打针的手,热心地朝晏恒身后的方向指了一下,哑着嗓子提醒道:“住院部在那边……小晏之前的病房在……咳咳咳……”
他的话说到一半儿,就被嗓子里骤起的干涩痒意给打断,不受控制地咳嗽了起来。
晏恒走到自动售货机前买了瓶水,单手拧开瓶盖,递到施鹤手边。
施鹤正咳得天翻地覆,此时面前突然出现了一瓶水,他便如同久旱逢甘霖一样,匆匆说了声谢谢,便接过来大口喝了起来。
“小口喝,凉。”晏恒轻声道。
“……谢谢,我……”施鹤不舍地放下水瓶,颊边泛着病态的酡红,轻喘着道谢,“谢谢晏先生。”
他本想说要把买水的钱转给晏先生,但转念一想,这个做法未免有些不太礼貌,只好多道几声谢,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想起晏恒刚刚说要去住院部,施鹤撑着扶手站起身:“……晏先生,我带您去住院部吧,咳咳……我对这儿还算熟悉。”
说着,他便要去摘自己的输液瓶,给晏恒带路。
“不用,我找得到,”见状,晏恒忙抬手按住他的手腕,将输液瓶挂回到了架子上,就势按着施鹤的肩膀,让他坐回到椅子里,“当心回血。”
他之所以从这边进来,是因为他刚刚把车就近停到了急诊门口的车位上,所以下了车